林晚荣和徐越父子走出府去,便往隔壁的徐府而去,徐府大门半开半掩,不远处一行人缓缓而来,抬着八人大轿,在府门口停了下来,徐渭焦急地从轿中出来,脸色铁青。
“徐先生!慢走!”林晚荣走向前去,向徐渭招了招手笑道。
徐渭一听,转过身去,待看到林晚荣正嬉皮笑脸的样子,激动道:“哎呀!林小兄,你总算回来了,若你再回来晚些,恐怕老朽已被皇上降罪了!”
林晚荣满脸疑问道:“徐先生,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皇上这般急切找我?”
徐渭拉了拉林晚荣正经道:“林小兄,我们还是去府里说吧,这里人多口杂,隔墙有耳,若是此事泄露出去怕是要天下大乱。”
林晚荣见徐渭如此焦急样,当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忙随徐渭进了府内,府内只有几个熙熙攘攘的丫鬟在忙里忙外,却不见徐芷晴,林晚荣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问道:“徐先生,不知徐小姐在何处?”
徐渭叹了叹道:“芷儿她自林小兄你走后,便全力在研究战船的制造上,常常几日几夜,不眠不休,说是要等你回来,看到大华的第一艘铁甲战船,现在仍在制造工坊里,已几日没回过府了。”
回想起那日在贺兰山,徐芷晴在送别时,那翘盼盈盈,似又泪雨朦胧的双眸,心中不免泛起一片绵延流长的感动,这丫头还真是我的催泪弹啊,等过几日检验检验徐小姐的身材,想起那徐小姐窈窕婀娜的曲线,啧啧,真是诱惑死老子了,林晚荣无限意淫道。
林小兄!林小兄!见林晚荣还是那副痴痴相,徐渭不禁将声音提大了些,林小兄!老朽真是急事告知啊!
林晚荣这才干咳了几声笑道:“徐先生,不知是什么急事,徐先生快快说来。”
徐渭紧了紧眉头,鼻中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前几日,皇上龙体旧病突发,宫内太医诊断,皇上的病已伤及五脏六腑,恐已时日不多了。。。,所以皇上急于召见老臣,皇孙赵铮尚在襁褓之中,皇上又无其他子嗣,恐后无人能主持大局啊,东瀛对我大华早已虎视眈眈,若是趁此空隙制造事端,天下必定大乱,而林小兄你去了高丽几日未归,皇上便命我尽快将林小兄你接回大华,可是老朽接连派出几拨人马,都未曾找到,不知林小兄你是如何回来的?”
林晚荣长吁了一口气,似乎那鹅卵山上的挡刀一幕又在眼前重现,蔚然叹道:“徐先生,此事说来话长。”
接着又故弄玄虚地指着坐在身后的徐越父子三人,笑着道:“徐先生,不知这几位你可认识?”
徐渭向目光略微地向徐越三人扫了扫,而后又在徐越身上停留了片刻,脸上神情时而困惑,时而清晰,最终还是摸不着头脑,费解道:“林小兄,老朽似乎并不识得他们。”
此时,却看到徐越从椅子上站起,蹒跚地向徐渭走来,双眸老泪不止,脸上由于激动,皱纹便深深地显现出来,将泪水凝结在其中,他哭腔道:“胞弟!你难道忘了为兄了么,为兄几十年来日日都盼望着今日啊!”
徐渭似是不相信地道:“你是大哥?不可能,大哥早在几十年前就葬身火海了。”
徐越从怀里摸出一枚晶莹翠绿的玉佩,颤抖地递到他手中道:“这是我们的父母从小为我们佩戴上的,我一个,你也有一个。”
徐渭双瞳睁得硕大,也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激动地抓着徐越地手道:“大哥。。。大哥!”
林晚荣望着两个老头苦泪交织相拥的样子,心中即替他们欣慰,又有些黯然,分隔几十年的兄弟能够团聚,可是自己却是离原本的世界越来越远,是永远的隔绝,他内心痛苦的弦音,又有谁来听呢。
“成儿,快来见过伯父”徐越向徐成示意道。
徐成搀着九岁的徐莹躬下身向徐渭道:“侄儿徐成,携妹妹徐莹,见过伯父。”
徐渭欣慰地抚摸着徐成的脑袋,眸中溢泪地道:“好好,这下我们老徐家可热闹了,呵呵呵呵。”
“徐先生,今日全家团聚,何不畅饮一番”林晚荣随即笑道。
“是,是,林小兄说的极是,大哥我们两老儿,不醉不归!”徐渭捏了捏白须,仰天大笑道。
两个老头,你一杯,我一杯,都不知饮了多少杯,都醉得半身横卧在圆桌上,林晚荣心中苦闷,手中拎着一坛上好的女儿红,对着明月仰天对饮,脚下醉步轻移,望着那惨白的月光,口中胡乱笑着吟道:
一落古为今,
梦里尤为新。
万般心头扰,
明月知我心?
吟完后,一阵疯疯癫癫地狂笑,徐成从未见着大哥这般伤感样,这大哥真是个奇怪的人,有时候让人倾佩不已,有时候却让人哭笑不得,更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