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聂仲天难过地看着母亲眼中的泪光，不知所言，让他如何能轻易地把一切的仇恨都放下？

“不要叫我妈，我没有你这种失败的儿子。你应该知道，一个男人的事业成功并不代表他就能做好一个成功的儿子或者丈夫，我希望我的儿子是个勇敢的男人，最起码他能正视目前的一切，理智地思考问题，而不是活在复仇的日子里。”吴锦月语气铿锵地训了他一顿，接着拿出一条手帕拭了拭即将滑落的泪水。

“妈，我送你回去吧。”聂仲天冷静了几秒钟，然后轻声说了一句，他知道他不应该让母亲生气，但是目前这种状况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希望有一天，她能理解。

“不，我不要回去，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吴锦月说完，往另一幢住院大楼走去。聂仲天只有莫名其妙地跟着她走，来到一个病房外面，两个驻足往里张望，看到床上一位被人用纱布绑着固定在在床上病人，聂仲天吓了一跳。

“华叔叔，你怎么样？”聂仲天冲到床前，担忧地问了一句，可怜的六旬老人，憔悴得只剩下一层皱皮包着骨头，昔日的神采与矫健早已烟消云散。

“小雪，小雪……”华应年转过头来看着聂仲天，嘴里依然喊着这两个字。一不小心，口水就顺着嘴角流了下来，难怪他胸前还绑着一条小孩用的口水巾。

“华叔叔，你怎么了，我是小天，你认得我吗？我是聂仲天。”聂仲天握着他的手，眉头紧皱起来，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小雪，小雪，你回来了，叔叔去给你下清水面，呵呵……”华应年突然又哭又笑，口水又流了起来，看来他的神经错乱得非常厉害。

“好好的一个人，一下子就变成这样，如果小雪知道，她一定会更难过。”吴锦月说着，又抽出手帕抹起了眼泪，她害怕到这个地方来，但她又不得不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聂仲天站了起来,依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华叔叔疯了，为了他最爱的小雪，难道他剩下的日子就要这样过吗？

“他养了小雪十年，一直把小雪当成自己的女儿，这个打击如何承受得了？如果你真的爱小雪，你就应该好好地守护着她的亲人，难道你不知道，目前还有很多事情是比复仇重要吗？”吴锦月泪眼纷飞地看着儿子，希望他能彻底醒悟过来。

“他不会有事的，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把他治好。”聂仲天坚决地说了一句，然后又弯下身子握住了他的手，他知道他一定能为小雪做好最后这件事情。

“你们要做什么？”一个女孩紧张地大喊着冲进病房里。

“小如。”吴锦月喊了一声。

“是你们？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给我出去！”华倩如不分青红皂白地怒喝了一声。

“小如，华叔叔怎么会这样？”聂仲天冷静地看着她。

“怎么会变成这样？聂仲天，这恐怕要问你自己吧。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爸爸也不会变成这样！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希望你不要跑到这里来，现在走，马上给我走。”华倩如不客气地又冲他们喝了一句，她的眼中也充满了仇恨，即使将眼前这个男人生吞活剥恐怕也难解她心头之恨。

“小如，有任何困难随时跟我们说，我们……”吴锦月话说到一半，又被她打断了，其实她很想为这个无助的女孩做些什么。

“走呀！我不想看到你们，滚！”

“你这是什么态度？”聂仲天怒了。

“我是什么态度不用你管，聂仲天，我告诉你，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我们家跟你们再也没有任何瓜葛，我爸爸的事情也不需要任何陌生人过问。以后，我不希望再在这个地方看到你们。”华倩如冷酷无情地吐出一句，她恨所有与南宫慕雪有关的人。

“妈，我们走。”聂仲天搂起母亲的肩膀往外走，这个黄毛丫头真是太蛮横了，但他不想与她计较，因为，她还算是小雪的‘家人’。

“把你们的垃圾也带走。”华倩如说完，随手将桌上一个水果篮扔了出来，两只红富士滚到他们脚边。这是吴锦月今天早上买上来的，她终于知道一直来探望父亲的人是谁了，但是她不稀罕。

聂仲天用力地攒紧了拳头，头也不回地搂着母亲大步走出去，他怕再迟一秒，自己就会忍不住回头狠揍那个丫头。

“聂仲天，你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皓天是不会放过你的。”华倩天冷笑了一下，然后低头喂父亲吃粥。

“爸爸，你就不能乖一点吗？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你这么疼小雪，就找她来侍候你吧！”华倩如生气地放下碗，冲往洗手间，她的衣服又被父亲嘴里的粥喷脏了，每次都这样，真要命，都是那个女人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