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睿敏呆呆地坐了下来，郑文斌昨天的电话，让她一夜都没有睡着，为亚东的事她已是精疲力尽了。

其实在郑文斌来电话之前，她已经给亚东打了电话，从电话里她才知道，亚东最近很忙，就连元旦那天都还在公司上班。

要不是亚东说的这些，她简直要错怪他了。原来她一直埋怨亚东最近的电话是越来越少了。

她很庆幸自己没有贸然责怪孩子。

虽然不再生气，但睿敏的心还是揪了起来。到底父亲给亚东安排的是个什么工作？忙的时候连个电话都没有？

儿子的性格她很了解，她怕亚东会像当年剑锋那样，为了工作太过拼命。作为母亲，她没有道理不心疼。

好在除了让她牵挂的事外，也有令程睿敏欣慰的地方。因为她从亚东沉稳的话语中，感到自己的孩子已经变得成熟了许多，似乎一夜之间就变成一个大人了。

看来把一个年轻人投入到社会中，远比在家里学到的更多和更快。

这一点在她随后给冯志凯的电话中也得到了证实。

也许是因为郑文斌的缘故，她听得出来，在提到亚东时冯志凯的闪躲的口吻。

程睿敏却只字没提亚东去诚泰的事，除了不想令冯志凯太过难堪外，她觉得这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只是告诫冯志凯千万不要给亚东太多额外的照顾。

程睿敏觉得，既然她无法阻止亚东去南泉，那就更不能让亚东在南泉什么也学不到。

电话里她还有意无意的询问了一下父亲的近况，这在过去是从来没有的，大概也是因为亚东到了南泉的缘故吧。

至于冯志凯趁机又说到自己和父亲的关系时，她没再退让，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态度。

冯志凯提醒她不可能永远这样下去，甚至为此还举出了不少家庭悲欢离合的例子。

对于冯志凯的良苦用心，程睿敏心里还是闪过一丝感动，除了没有直接回应外，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推托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知道自己需要一个相对公平的结局。

至于这个结局是什么，她早就想好了。

父亲可以不原谅她当年的离家出走，甚至为此她也可以向父亲道歉，但前提父亲必须先向剑锋道歉，尽管剑锋已经不在了。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她必须要为死去的丈夫讨回一点慰藉。

但她是绝对不会主动要求自己父亲的，因为她相信父亲非常清楚自己要什么，只是不肯低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