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通知书的那一刻,谢盈仿佛觉得自己已经和彭宇漫步在北大的未名湖畔……她陶醉,她开心,她幸福,她都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喜悦了!易鹏望着谢盈开心的样子,心里也暗自祝福着她心想事成,谢盈一时忘情,“吧”地在易鹏的脸上亲了一下,连声说着:“哥,谢谢你,谢谢你……”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她的喜悦之情。易鹏摸着刚刚被亲过的脸颊,一时开心的不知所措,但很快,他就明白自己不该有这种心思,于是,他猛然转过身,骑上车就往家赶。全然忘了还要驮着谢盈。
那晚,易鹏自然是挨了母亲的一顿臭骂。但这次,易鹏不仅没恼,还傻乎乎的笑着。弄得妹妹易芳和母亲都一愣一愣的。
“你这孩子,莫不是中了邪吧?”母亲摸着他的头,诧异地问着。
“我看有点像,我可从来没见过我哥这个样子。”易芳也在一旁连声附和。
夜已深,乘凉的人们都已各自散去,只有易鹏还独自坐在场院里发呆。他实在是太痛苦了。自从三年前他从学校带回了彭宇,又亲眼看着谢盈和彭宇一步步坠入爱河,他就开始“病”了。他自己是学医的,却又无法解开自己的心结。他非常明白自己和谢盈是五服以内的近亲,是不可能有兄妹以外的情愫的,可他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三年来,医大对他暗送秋波的女孩不在少数,可他却一律视而不见,心若止水。
我这是怎么啦?他常常痛苦的扯着自己的头发,整夜难以入眠。眼看着谢盈一天天长大,一天天出落得更漂亮,易鹏就更伤心,更不能自制。他现在特别害怕独自和谢盈呆在一起,他生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做出什么对不起谢盈的事情来。同时,他一个劲儿在心里大声地骂着自己,骂自己卑鄙、无耻、浑蛋……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这些异常母亲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就在今天他把谢盈丢在村部独自回家后,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直至晚上吃饭时分他才上桌象征性的扒了几口饭。最后,他就一直坐在场院里郁郁寡欢。
夏天的场院热闹异常,小孩子在跑来跑去的捉萤火虫,年轻媳妇们边摇着蒲扇边聊着家长里短,男人们则在互相谈论着地里的收成……
只有他坐在那里闷闷不乐,一言不发。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是我表妹呢?”易鹏看见人群散尽,不禁低头揪住自己的头发低吼一声。不料,他这声充满绝望的问话却被赶来叫他回家的母亲听了个真切。
“孩子,难道你?”易母简直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你和盈盈那丫头……”她没敢再问下去。
易鹏见母亲识破了他的心思,索性也不再隐瞒了。他一把抓住母亲的手,求助似的说:“妈,我想我是疯了,你告诉我,我怎么会为了盈盈这么不开心呢?我不喜欢她跟别的男孩子在一起,我,我甚至梦想着能、能娶她。妈,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疯了?”
他以为母亲会愤怒地给他一巴掌,他也作好了这个思想准备。三年了,他压抑了自己三年,也许更久,总之,他希望他的这种非份之想能在今天之内有个了结,他实在是太痛苦了。他希望母亲能给他一顿断喝,一场怒骂,这样,他就会彻底和过去的一切告别,努力去结识其它的女孩子。这个时候,他觉得母亲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需要她在此刻给他足够的力量与勇气和过去告别。
哪知,在他把心底的想法如实说出之后,并没有意料之内的狂风骤雨发生,母亲像是突然陷入了深思,半晌,她才轻轻地说道:“孩子,妈早就该告诉你,早就该告诉你……”
“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易鹏使劲儿摇晃着妈妈,大声地问着。
“鹏儿,妈真是个不称职的妈妈,妈没想到我的儿子已长成大人了,懂得去喜欢和追求女孩子了。”母亲抚着他的头,接着说:“妈更不知道你喜欢上了你的表妹,都怪我,都怪我啊。”
“妈,你别这样,我害怕,你究竟想说什么?是不是我刚才吓坏你了,你别这样啊,妈――”
母亲的双眼已蓄满泪,“孩子,你不要觉得很丢人,你、你是可以喜欢盈盈的。”
“妈――你在说什么啊?我、我怎么能喜欢表妹呢?”
“因、因为,盈盈不是你姨亲生的孩子,盈盈是妈妈从县城的福利院抱回来的。”
“什么?妈,你说的是真的?”易鹏不禁大喜过望,但也只是一瞬间,他马上又回到了现实。“妈,这事盈盈自己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