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芳自从那日在公园和易鹏不欢而散,一直未再与哥哥联系。易鹏虽然也给她写过几封信,但他在信里说起谢盈的次数远比关心她的次数多,她也懒得去回信,但从此,她对谢盈的成见更深了。
从小,她就跟着母亲学做了一手好菜,虽然农村和城里的做法不太一样,首先灶具就不一样。农村是烧的柴火,而城里则烧的煤气。但她这方面的领悟力倒是超强,彭母给她一讲她就全懂了。
还有做家务,她现在已经完全能按照彭家人的要求去做,而且能做得更好。由于她年轻,身体又强壮,干起活儿来也比以前的那个老保姆要利索得多,因此她在彭家很受青睐,现在彭正南夫妻的日常生活基本都靠她打理。
易鹏在之后又曾经利用假期专程回县城找过一次易芳,他除了为上次打她的事当面道歉外,还是要求易芳离开彭家,但这一次的谈话和上次一样不欢而散。
因为易鹏时时把谢盈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态度使易芳大为恼火,她不知道她哥哥是中了什么邪,放着自己的亲妹妹不管,却巴心巴肝地为一个表妹如此忙活。再说,我易芳在哪里做事是我自己的自由,我凭什么就不能在彭宇家干活?易鹏他不就是怕我把盈盈和彭宇的事搅黄了嘛,我已经搅了一次了,只要谢盈她一天不和彭宇分手,我就会接着搅下去,易芳在心里狠狠地想着。
这天是国庆节前夕,彭母临睡前来到易芳的那间小卧室,对她说:“小易啊,明天就是国庆节了,我在城里呆久了,想去乡下转转,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明天你也休息一天,我们俩一起去你的老家看看好不好?”
“阿姨,那当然好啊,我也有一个多月没回家了,我还真有点儿想我妈了。”易芳高兴地说。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一大早就出发,我让我的司机小陈开车送我们。”
这天,从镇上至村里的那条土路上远远地驶来一辆轿车,在大榕树下,车停了下来,一个女孩和一个中年妇女走下车来,不用说,这两个人就是彭母和易芳了。
“阿姨,我们只能在这里下了,因为再往前走车就开不进去了。”易芳说。
“哦,没事,这里的景色这么美,我正好边走路边欣赏。”彭母说。“从这里到你家还有多远?”
“嗯,一里地吧。”易芳回答。
“那到谢盈家呢?”
“哦,盈盈家就在那边。”易芳指着两百米外的一间平房。
“那――我们就近,先去谢盈家看看。”彭母说完就往谢盈家走去。易芳只得在后面跟着,她这时似乎才明白点儿什么。 “哼,盈盈,这都是你自找的,以后发生什么事,你可别怪我。 ”她在心里想着。
谢开云和妻子桂花突然看见易芳回来了,还带回个陌生人,诧异地问:“芳,这位是谁啊?”
“姨父,小姨,她是我做事的那家的主人,她――也是彭宇的妈妈。”易芳介绍。
“你的主人?也是彭宇的妈妈?”谢开云重复着。“你这丫头,原来你在彭宇家做保姆呀。”谢开云说着便连连和妻子招呼彭母坐下。
但彭母却并不落坐,只见她四下里瞄着这个普通的农村家庭,发现家里除了一台黑白的熊猫电视,居然没有一件值钱的家当。
“彭宇是个好孩子,他到我们家来过,我和桂花都很喜欢他,不知道您这次来是?”谢开云看着彭母问。
彭母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我这次来就是看看你们家还缺不缺什么?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哦,亲家母,您太客气了,我们家不缺什么,不缺什么。”谢开云听到彭母这样说,还以为人家是专程来认亲的,连连堆笑。
“亲家母?”彭母重复着,“你这可不能乱叫。而且,我们两家也不可能成为亲家。”
“什么?那你今天到我们家来是?”
“我今天来就是想来问问你们,你们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儿子,要怎么样才能不要你们的女儿纠缠我们家彭宇。”彭母厉声说。“我看你们家的条件很差,如果想要钱,你们说个数,但我的条件就是你们的女儿一定要离开我们家彭宇。”
“你说什么?”谢开云气极,妻子桂花也在一旁说:“我们家盈盈没有纠缠你的儿子,我们也不需要你的钱!”
“不要钱?那更好,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他们两个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所以,你们还是要你们的女儿尽快死心吧!”
“你……”谢开云气得不行,盈盈是他的掌上明珠,他忍不下这口气。“易芳,你把你这主人请回去,我们家不欢迎她……”
“哼,我也没打算多呆。”彭母匆匆走出了谢家。
“姨爹,小姨,你们就写信劝劝盈盈吧,她和彭宇是不可能的,彭宇他爸爸是咱们南市的市委书记,他妈妈也是咱们县的领导,这样的家庭咱们是高攀不上的……”易芳一边往外走,一边对谢开云夫妻说着。
“滚……”谢开云忍无可妨,一声怒吼,同时,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