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周四,谢盈和关静上完课,吃过晚餐,正准备去咖啡馆上班,天空突然开始飘雨,谢盈折回宿舍去拿雨具。
她打开柜子,一把黑色的雨伞映入她的眼帘,那伞正是伍岳峰送她们回来的那天最后递给她的那把。
天,我怎么会忘了这事了?谢盈在心里暗自懊恼,那个人连用来擦车的毛巾都那么高档,想必日常用的东西也价值不菲。想到这里,她随手把那把伞拿在手里,下楼。
关静见谢盈一下子拿了三把伞下来,正要细问,但当她看清那把伞以及谢盈郁闷的表情,也突然想起了那个下大雨的晚上。
“嗨,不就是一把伞吗,盈盈,你别担心,呆会儿由我负责还给那个姓伍的。”关静到底天天和谢盈在一起,她想什么,一猜就着。
“关静,你真是我的好姐妹,我刚才就在愁怎么办呢,这把伞放在我们宿舍,不还心里觉得不舒服,可去还,我又不愿意跟他多说话。”谢盈这才转忧为喜。
“你呀,有点什么事都挂在脸上,我跟你相处这么久,还能不知道?”关静笑着对谢盈说。
这天咖啡馆依然顾客盈门,虽说换了老板,但经营风格并没有改变,驻唱的还是那个女歌手,她依然只唱邓丽君的歌,而且,每个晚上还是只唱六首。
只是,八号台不再是某个人的专属了,但,那个可以改变这一切的人现在却随时会出现在谢盈身边。
谢盈和关静刚到没多久,伍岳峰就到了,谢盈向关静使个眼色便躲进工作间去换衣服,关静会意,拿起那把伞就走向伍岳峰。
“不好意思,伍董,这是您上次借给我们用的伞,现在还给您,并再次谢谢您。”关静不卑不亢地说。
伍岳峰一愣,似乎感到很意外,但他很快便笑着说:“这把伞你们就留着用吧,不用刻意还的。”
“不,它既然是您的,您还是把它拿走吧。”关静把伞塞给他,径自去了工作间换装。
伍岳峰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把那把伞丢在收银台,转身走了出去。
谢盈和关静在工作间透过门缝看到伍岳峰走了出去,暗自高兴。
“关静,他现在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谢盈问。
“我估计今天晚上不会再来了,你没看到刚才他那脸色……”关静笑着小声对谢盈说着。
“谢盈,关静,你们俩还在这儿磨蹭什么呢?没看到你们俩负责的台位来客人了?”前任老板陈总不知道突然从哪儿冒了出来,两人悄悄做个鬼脸,前去服务。
咖啡馆外,伍岳峰向不远处停靠的一辆奔驰车招招手,车上马上下来一个司机模样的年轻男子。
“小王,把我的大哥大拿过来,我要打个电话。”伍岳峰吩附着。
大哥大是名符其实的“大个大”,像块砖头似的,有点儿沉。伍岳峰不太习惯像那些暴发户似的成天将它拽在手里招摇过市,他基本都把它丢在车上的公文包里,需要用的时候才拿出来。
司机小王小心愈愈地将大哥大双手呈上。
伍岳峰拿起电话拨了一串数字,然后对着电话低声说了好几分钟。最后,只听他抬高声音说:“一个半小时之后我要看到东西,到时候给我打传呼留言。”
说罢,他挂断了电话。
他似乎很烦闷,左手在脸上摸了一把,仰起头想了片刻,随后又将右手叉在腰间在外面走来走去。
最后,他干脆脱掉西服拿在手里,右手使劲儿松着领带,好像他被那根领带束缚着憋不过气儿似的。
此时,他上身只穿着件衬衣,衬衣的下摆扎在西裤里,腰间系着一根软软的真皮皮带,借着昏黄的灯光,可以清楚地看到皮带上挂着一部黑色的寻呼机,看那模样,应该是一台价值不菲的中文呼机。
谢盈和关静差五分钟下班的时候,伍岳峰突然又折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年轻男子,手里提着两个大口袋。
他径直走向工作间,陈总见状连忙跟过去。
“陈总,马上召集全体员工到工作间,开个短会。”伍岳峰简短地说。
陈总得令,扭着他那胖胖的身驱走出来,他召来领班小王将开会的事吩咐下去。
工作间内,咖啡馆所有职员再次聚在一起,大家都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事,这个新来的老板好像很喜欢开会,只是不知道这次又要公布一个什么重要消息。
人到齐了,伍岳峰示意那个年轻男子打开口袋,里面全是一个个小盒子。那男子根据伍岳峰的授意,将这些小盒子每人一个挨个发了下去。
众员工拿着盒子,不知所措。这时,伍岳峰开口了:
“各位,既然这个咖啡馆现在是我们五岳集团旗下的产业,那么它的一切都要跟五岳集团接轨,在五岳集团的所有子公司,每个员工都拥有公司配备的最现代的通讯工具。你们知道为什么公司会花这笔钱吗?”
众人摇头。
“那么,你们看见过不拿枪就上战场的战士吗?”
众人再次摇头。
“作为一个现代化的企业集团,它的员工若没有最现代的通讯工具,就像战士不拿枪就上战场一样,完全没有战斗力嘛。”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
“所以,公司特地给每人配发了一部中文寻呼机,有了这台寻呼机,公司和你们的联系将更加方便。以后公司有任何事情,只需要通过寻呼台给你们留言,你们就知道该怎么办了。”伍岳峰结束了讲话。
“哎呀,伍董真是想的太周到了,我们丽君咖啡馆加入五岳集团真是明智之举,大家还不快谢谢伍董!”陈总陈胖子不失时机的拍着马屁。
众员工突然得到一部价值数千元的中文寻呼机,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经陈胖子的提醒,才齐声说道:“谢谢伍董!”
谢盈和关静各自看着发到手中的那只小盒子,心里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