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军征兵的事,在河北、河南、山东、山西闹得沸沸扬扬,许多有志青年纷纷报名入伍,这其中就包括了李燕、李哲兄妹俩。
李燕和李哲自称原籍东北,九一八事变后,举家迁到北平,七七事变时,李燕正在北平女子师范读书,而哥哥李哲在燕京大学就读。日军进城后,军纪废弛,李燕的父母上街时遇到日军装甲部队出城,躲避不及,被日军坦克压成肉泥。
兄妹二人痛失双亲,之后辗转流落到邢台,恰遇第五军征兵,于是兄妹二人同时入伍,由于二人都是大学生,在征兵时宣霞父曾特别通知,凡国中以上文化者均在旅部受训,李哲学的是电子,被特别照顾分到驻邯郸第一旅机要处做了下士机要员,李燕则跟着刚成立的野战医院,学习护理。
宣霞父最近忙于建全第五军建制安排部队调防,孙殿英觉得自己这个军长不能让兄弟一个人受累,于是天天下去巡视部队。
一日来到邯郸一旅视察,一群漂亮的女护士立即吸引老孙的眼球,老孙顾不上其他,一上午都泡在卫训队,和姑娘们在一起。
孙殿英好像又找到了过去的青春岁月,亮闪闪的光头也透出精神,他放下军长的架子,做起了老流氓,一会讲个荤笑话逗得姑娘们满面羞红,一会亲手纠正姑娘们的动作,趁机大吃豆腐,快活得不亦乐乎。
李燕与其他害羞的姑娘们不同,对孙殿英的性骚扰不但不闪避,还有点反骚扰的意思,逗得老孙心痒难耐,鼻子尖上满是兴奋的汗珠。
最后老孙决定把李燕带走做自己的秘书,李燕又提出自己的哥哥也在一旅,孙殿英当即提拔李哲军部少校参谋,自然随孙殿英回军部供职。
路上在火车的包厢里,孙殿英就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小绵羊就地正法,等下火车时,老孙这位刚提拔的秘书,已经被老孙的大炮几番轰炸。
谁知这李燕也非善男信女,扬言如果孙殿英不给自己一个名分,就闹个满城风雨,孙殿英怕宣霞父生气,只好同意将李燕纳为侧室。
宣霞父得知后也十分无奈,孙殿英毕竟不是**员,国民党高官纳妾成风,别说孙殿英原来只有三房妾室,加上这个才四位夫人,就是一般的师长团长娶个五六房姨太太也属寻常,只好由着他去。
农历三月十八,五军军部驻地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孙殿英身披大红头戴礼帽,迎来了新娘花轿,天地桌上首坐着宣霞父。
宣霞父本不想来,但孙殿英说了,自己父母早亡,就这么一个金兰义弟,理应代父母受礼,宣霞父无奈只得坐下应景。
天地桌下首坐着一个少校军官,看年龄大概二十三四岁,军装一丝不苟,面容十分刚毅,大概是新夫人李燕的哥哥李哲,宣霞父见他目视前方坐姿端正,胸脯不见起伏,似乎木雕泥塑一般,心中顿时一动:这样的坐姿好熟悉!
孙殿英牵着新娘子站在天地桌前行礼,赵副官道:“一拜天地----”
孙殿英和新娘子弯腰鞠躬,新娘子鞠躬的方式很特别,孙殿英鞠躬时以头带动身体向下弯曲,新娘子鞠躬先稍稍屈膝,然后肩部带动头部向下弯曲,宣霞父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八匹马!五魁首!六六六!”
来贺喜的军官们正在划拳。
主桌上,宣霞父醉态百出,搂着孙殿英说:“大哥,这回再想和你畅谈通宵,怕是没机会喽。”
孙殿英道:“那会,你啥时来,我都喜欢。”
宣霞父仰头又干一杯道:“你喜欢,怕是夫人不情愿哪。”
孙殿英道:“吊毛!咱俩啥关系,咱是弟兄,兄弟如手足,老婆是衣服!今个哥哥不过值了件新衣服,你要穿,拿去!”
宣霞父笑道:“哥哥喝多了,嗯,喝多了,兄弟我也喝多了,我去尿尿。”
说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要走,孙殿英道:“赵副官,派人扶---扶一下我兄弟。”
宣霞父醉道:“不,我不要别人扶,我要大哥亲自扶。”
孙殿英道:“中,兄弟,我也尿尿,咱俩一块去。”
两人撵跑赶来搀扶的赵副官等人,相互搀扶着奔后院而去。转过墙角,两人的步伐忽然不再摇晃。
孙殿英道:“啥事?”
宣霞父道:“你的新娘和他哥哥是日本特务!”
孙殿英惊呆了,好一会才道:“你咋知道?”
宣霞父道:“李哲才入伍几天,你看他今天的坐姿多端正,而且从开始到现在没有丝毫变化,这姿势我在日本留学时见过,日本学生都是这么坐的。你的新娘子朝我鞠躬时,膝盖向下微微弯了一点,这是日本女人的鞠躬姿势,我初到日本很是着迷,曾认真观察过,回国后也对比过中国女人的鞠躬,从来没有发现这点。”
孙殿英发狠道:“我这就宰了这俩王八。”
宣霞父道:“千万别,我盼还盼不来呢!”
孙殿英愣道:“为啥?”
宣霞父道:“现在我们知道他们的底细,而他们不知已经暴露,我们可以用他们向日军传达错误的信息,来获取最大的利益”
孙殿英道:“那我这会咋办?”
宣霞父道:“操她!”
孙殿英挠头道:“操她?”
宣霞父坏笑道:“狠狠地操她!权当给南京的姐妹们出口气!”
孙殿英奸笑道:“操就操,不操翻她,我就对不起中国的爷们。”
两人勾肩搭背回到酒桌,吆五喝六又痛快地拼了一番。
次日,孙殿英召集人员开军事会议,李哲被获准参加,会上,宣霞父提议,新五军全军立即集结整军撤往太行山区,获孙殿英批准,当即令机要处长胡巧利向各旅发报,军部由孙殿英率领先行撤退,宣霞父留下接应其余各部。
会后不久,孙殿英果真拔营起寨,开进太行群山。
而宣霞父却没有按会议要求把陆续集结的各部带往太行山区,反而在河北、河南交界处密布陷阱,等待猎物上门。
当然,军部每天仍能收到某部某日即将到某地的电报,除了新一师由于和军部关系紧张,而动作迟缓,表面上看各部按部就班执行着原计划。
李燕和李哲“兄妹”所获情报,辗转来到土肥原师团师团长土肥原贤二手中。
土肥原十分满意:“看来孙殿英自从与**接近以来并没有多大长进,**一向叫嚣抵抗,却从不肯与我皇军做正面交锋,只要106和108师团站稳脚跟,被挤在山区的新五军就会失去作战基础,五万人可不比几十人的小小游击队,只靠山区,粮食就不够,只要加强封锁,我看他们不出半年就会饿死!”
第二十七旅团旅团长馆余道:“中国到底有没有像样的军队,我们每到一地都没遇到过像样的抵抗,倒是地方官唯恐的巴结包围了我们,这样的国家,这样的军队简直是烂到骨头里去了。”
第二十八旅团旅团长酒井隆道:“馆余君此言谬也!中国的军队至少有一样是世界第一!”
馆余呀道:“那一样?”
酒井隆道:“逃跑的功夫世界第一!我的军队常常抱怨中**队跑的太快,没什么机会立功!”
哈哈哈哈
众人皆狂笑。
参谋长佐野忠义谨慎道:“诸君切莫轻敌,第五军现在的实际掌控者是一个八路军中将高级参议,叫做宣霞父。诸君还记得八路军的**吗?据说宣霞父与**亦师亦友,**在很多地方都曾受益于此人,特别是游击战和伏击战更是此人强项,中国第一军军长胡宗南称此人为中国游击战之父,请众位务必小心,千万不要吃了此人的亏。”
土肥原对参谋长的谨慎态度颇为赞赏:“说的好!战争就要有战争的态度!两千年前中国的军事家孙子就曾经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宣霞父确实是值得注意的对手,但是他手下却是一帮刚刚入伍的新军,没有训练,没有装备,号称七万,只有不到两万支步枪和少量迫击炮,宣霞父再厉害,见到我军也只好逃跑!”
馆余道:“我倒是期待这个宣霞父不要逃跑,让我捉住这个**的中将,送回东京,看看那些得了**恐惧症的议员老爷们的表情。”
哈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狂笑。
土肥原道:“早在华北事变之前,我就曾上书近卫文磨首相,中国的局势正如当年明朝晚期,军阀各自为政,人民苦不堪言,我大日本皇军入主中原正是顺应天意,但近卫首相以中国自古排外,我们难以立足,做了否定。要知道当年清王朝成立时,汉民族不是也反抗么?后来如何?”
土肥原得意地扫视四周:“清的办法很简单,不听话就杀!杀到听话为止。谁反抗就杀,杀到没人反抗为止!我们今天要做的,正是和当年的清同样的事情!”
“嘿”众人齐声应道。
土肥原道:“现在我命令”
众人立正。
“步兵第28旅团自林县、博爱、济源一线出击,直捣洛阳!”
“嘿!”
“步兵第27旅团沿淇县、滑县、长垣一线进逼开封!”
“嘿!”
土肥原道:“我亲帅师团所部及师团直属炮兵、工兵、骑兵、后勤联队取道德州、东明,直插郑州,用左勾拳给当前之中**队以致命一击。诸君!此次中原会战我十四师团必将威震世界,愿天皇的荣耀早日恩泽全中国的土地!天皇万岁!”
众人一起振臂高呼:“天皇万岁!天皇万岁!”
河南鹤壁,新五军前敌指挥部,总指挥宣霞父正在和新成立的十五个旅旅长开会,大征兵后,部队扩充为十五个旅,旅长有十名是**员,其余也是倾向团结抗日的进步人士,所以宣霞父感觉和在八路军开会没什么区别。
宣霞父道:“八路军总部来电,日军第十四师团土肥原部,兵分三路正向我扑来,后面还有108、109两个预备役师团渐次跟进,预计左路27旅团九千人三日后至淇县,右路28旅团八千人五日后抵辉县,另外土肥原师团主力预计将采取弧形攻击,绕过二十七旅团取道山东攻击开封,切断我军退路,大家有什么想法尽管说说。”宣霞父笑着看向大家,眼里满是鼓励。
十五旅旅长毛桂林道:“还和上次打老彭那样打伏击吧!那仗打得叫过瘾----”毛桂林还想过过嘴瘾,宣霞父身后射过一道冷冰的目光。“嘿嘿,对不住,老彭,不是故意说你,说漏嘴了。”
彭德明尽管被又炸又摔,但仗着体质过人,没几天就痊愈了,他自觉担负起宣霞父的保卫工作,成了宣霞父的影子,老是用阴冷的目光打量每一个接近宣霞父的人,毛桂林旅长新官上任气焰正嚣,在新五军除了宣霞父谁都不服,被彭德明的目光很是照顾,开始还不觉得,时间久了,毛旅长感到好像被**的眼睛蛇盯住般难受,又有伏击战的过节,毛旅长有点怵头这位新上任的保镖。
大家不止一次听毛旅长在各种场合吹伏击彭德明一战如何如何,好像那一仗是他指挥的似地,骄傲、牛逼得不得了,今次看他吃瘪,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声稍歇。宣霞父道:“毛旅长说的好,伏击是个好办法,可具体怎么个伏击法,还请大家商量讨论一下。”
一旅长魏景俊道:“淇县、滑县不是驻着新一师吗?我们不便插手吧?”
二旅长杜保明道:“早跑到开封个小舅了。”
四旅长韩杰道:“那是老蒋的亲儿子,娇乖乖、糖宝宝,那会放在那里等死?”
七旅长杨文强道:“连辉县的美械团,长垣的炮兵营也都去开封了,只有滑县的张灵普和他的四十四团不走,还在原地,不过也快了,听他们团的老乡说,老蒋一天几封电报催,把张灵普难为得不轻,后来他给老蒋发报说既来了好歹得见一仗再走,不然老蒋也没有面子,老蒋也勉强同意了,不过他们的汽车全排好队了,都是头朝南,滑县的百姓看见都纷纷逃难,姓张的再说的好听也没人信了。”
宣霞父道:“该走的迟早会走,剩下的都是一心抗日的,反倒更好办。”
九旅旅长刘国强道:“土肥原绕道打开封,咱撵不上,就是剩下的两个旅团也不好收拾。”
十五旅毛旅长道:“不是我吹牛,有宣长官在,我十五旅一个旅就能干掉他一个旅团。”
众人哄笑。
毛桂林急红了脸:“我说真的!只要宣总指挥教我一招,我就能办到!”
大家的目光齐齐向宣霞父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