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山紫光阁宾馆快开业了。有天晚上鲁德被杜京生叫到住室,杜京生很神秘地告诉鲁德说:“出了点事情,丁副局长刚才来了电话,汪东阳和文纯飞联合起来告了丁副局和我,主要是对丁副局来的,丁副局非常气愤”。汪东阳和文纯飞都是副总,和杜京生一样,通过考试由总局聘任的。他们告杜京生是可以理解的,但为什么要告丁副局长呢?汪东阳不是丁副局长亲自考核的吗?文纯飞前几天还和杜京生说,他要坚持再庐山,跟杜总干下去。
鲁德说:“要沉住气,谁也不要告诉,情况还很复杂,一时还闹不明白,反正有丁副局长对付他们,先按步就班把开业的事情做好”。可是,杜京生已经提前告诉了江槐英。
临到开业,局面更加复杂起来。这时候的杜京生是对谁都不放心的,又需要放开手脚抓进度,不然真的在“五、一”开不了业。
江槐英今年已经五十八岁了,本该退休的,现在没人管没人问,前两年帮助基建班子工作,在当地头蛇的角色,她热情洋溢,又喜怒无常,自称在庐山三十年了,没有她摆不平的事情,不用说管理局、九江市了,江西省的老省长和她也很熟悉,电话经常联系,原总局退休的万云副局长算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了,江槐英和他交往很深,连老伴和他闹矛盾还请江槐英出面到家调解。江槐英年轻时就是交际花的角色,人老了爱吹嘘一些,但也很会自嘲,她在杜京生和鲁德面前就说自己就是个马屁精,说了后还嘿嘿地笑了。老江湖里,不论男人女人呢,能张口骂自己两句的人,道业就很深了。
杜京生在表面上一口老大姐长老大姐短的,在内心里对这个老女人是很头痛的,他绝对不想让他做监护人,处处指手画脚垂帘听政,只能让她做一下向导,有分寸的放点权利做部分管家婆的事情。杜京生非常明白,老江这个女人,权利**很强,更喜欢捞点油水,帮忙是帮忙,可不是盏省油的灯。
江槐英她在最初是积极支持杜京生的,可是现在她找错了方向,这是杜京生刻意设计好的,看来是成功了,最终还是很失败的招法。招聘的人手已基本到任,杜京生马上来了精神,以前除了鲁德是他请来的,手下没有一兵一卒,做事好像在求他们帮忙似的,窝囊很长一段时间了。
杜京生的微小变化,老江和老黎都看在眼里。
小车司机谢铭和鲁德很接近,两人也谈得来,他告诉鲁德说,老黎这两天没什么事情干了,很想发毛,开始说赖话了。
老江也说,本来就看不起老黎这人的,以前矛盾很大的,现在不计较这些了,我们要团结起来,也能说到一起了。他们已经意识到,一开业,招聘人员已到位,宾馆就不需要他们了。老江还对老黎说,我们都是山上的人,不能让刚来的这帮小子把我们给炒了。
小车司机谢铭四十来岁,老庐山人,从部队转业回来的,很有点见识。他对孙槐英和雷剑纯这两个人的看法是有道理的,一个是还会叫还咬人的狗,一个是不会叫却咬人的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谢铭有自己的想法,他不仅想开车,多拿点补助,和老总一块出出进进,还是有好处的,啊!更大的想法是能够成为宾馆的骨干力量,先做中层总监一类的,他太熟悉庐山了,对宾馆业非常了解。通过几个月的接触了解,在鲁德眼里,谢铭会开车,只是一方面,他懂艺术,有些交际,见识也有,资格比老江还老,问题是总局没人了解他,提携他,不然宾馆管理层人员在内部产生,培养成副总使用也不是干不下来。
鲁德快回来了,那天和谢铭到庐山画院替狮州市局买幅大幅山水国画松给宾馆作为庆贺开业的礼品。在车上鲁德说了:“说是没有人,要招聘,培养,我看你就可以,交给你照样能干好!”谢铭笑了笑,客气了下。但鲁德的话,说到了谢铭的心窝里了。
可是,杜京生让鲁德带话许诺开业后安排谢铭当采购主管的事,说过了,一直没有兑现。谢铭的心里不能说没有什么想法。
原宾馆会计柳鸣红对宾馆的一些谁是谁非有自己的看法,更多的是倾向于老江,和老江接近一些,在一个办公室经常看开开玩笑,而对老黎的看法很糟糕,这和老黎对她的看法正好符合,彼此彼此,一还一报,针尖对了枣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