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国的圣诞节,到处洋溢着一派祥和欢乐的气氛。
叶惜柔套了围裙,随意地把一头浅棕色的卷发用发夹束在脑后。每年圣诞节之前,她都会把家里妆点一新,做了满桌美味的菜肴,然后安坐于家中静静地等候凌少祺回来共庆节日。可是,每每她等来的却是他满是歉疚的电话,或是出席舞会,或是身在国外由于班机延误赶不回来。各种理由,像一盆凉水般泼在她的身上。她孤寂地蜷缩在沙发里,看餐桌上的红烛一滴滴地流下烛泪,直至燃烧殆尽,“噼啪”一声响,整个房间瞬即陷入了黑暗。其实不用他多说,她也知道他是待在了潇小小的家里,与她共度圣诞。他冠冕堂皇的借口,不过是让她心里更好受些。
这一年不同。潇小小离开至今没有消息,那个激情的早上后,凌少祺与她的关系似乎回复了正常,除了必要的应酬外,每天都会回家吃饭,每晚都会拥着她入眠。均匀的呼吸暖和的体温重新又回到了她的身边。她跟自己说,该满足了吧。纵使他的心里还有潇小小,只要她在他心目中仍占有一席之地,这便足够了。她不能太贪心。
叶惜柔爬上高脚凳子,在玻璃窗上喷上“雪雾”。P国的温度比欧美国家要高,冬天也鲜见下雪。为了烘托气氛,很多人家都会陪着孩子在自家的玻璃窗上用“雪雾”描绘出各种应景的图案。当她站在木梯子上,把那颗大大的金星挂在圣诞树的最顶端时,侧着身子环顾四周,终于满意地笑了。素白的地毯换上了迷醉的红,沙发的米黄埔上了一层枣红的棉垫,她从后园里摘下了一束蔷薇花插在敞口花瓶里,含苞待放的花蕾微微地舒卷着花瓣,仿佛正在等待凝露的甘甜,然后一朝盛放。
她拿起圣诞树上悬挂的小铃铛晃了晃,声音清脆悦耳,幻想着将来与凌少祺还有他们的孩子一起布置圣诞树,笑盈于颜。假如,假如她与他真的能有一个属于她的孩子,这个“家”是不是就可以天长地久?
直到响起一阵急切的电话铃声,叶惜柔的心思恍然被打断。她的心一沉,往年这时候凌少祺的电话总会不期而至,然后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冰冷的夜,听着欢乐的圣诞曲黯然流泪。她陡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潇小小已经被找回?所以凌少祺又一门心思地陪她过圣诞,所以她又得强颜欢笑接受他各种借口的欺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小铃铛无声无息地砸在柔软的地毯上,滚了几圈才停止了跳动。
电话里是凌少祺低沉磁性的声音:“惜柔,我在罗曼克餐厅订了位子,晚上我回来接你,我们一起去享用那里的圣诞大餐。”听不出他的话里有多欢庆,可是,叶惜柔攥着话机早已哽咽失声,一行清泪沿着她姣好的面颊淌下。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邀请她在外面用餐。
那么多年的守候,仿似只为了这一天。她终于可以拨开云雾,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嫣然地挽起他的手,共舞。
怎么不教她激动得流泪?
作者题外话:滚地~~~谁可以给我一点动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