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说；“解放军为什么要抓我们？我是合法商人呀。你不是观赏这里的风土人情吗？怎么样，欣赏够了吗？”马克南垂头丧气地说；“这里跟迪化没有什么不同，到处都是马粪的味道，马路上随时都可以踩到羊屎蛋蛋。见鬼去吧，我才不要呆在这里，我们走吧！”

我说；“你是自找的。我跟你不一样，我喜欢这个小城。瞧，我和帕提古丽刚吃过哈萨克地道的拉仁（一种饭食）呢。你要走就先走吧，我们还要等毛吉苏勒。”马克南说；“这个小子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看看手表说；“他去牲口市场了，我答应给他送一匹马呢。”

马克南说；“俞特派员，别瞒我了，你是让他给你出城办事去了吧？帕提古丽，你说是吗？”帕提古丽说；“不，他是到牲口市场了。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自己找嘛。”马克南尴尬地笑了；“到底是漂亮女人向着漂亮女人啊，好吧，我也不急着走，就跟你们一起等那个小子回来。咱们为什么不要烤肉吃呢？我请客好了。”

他叫来餐馆老板，吩咐来六十串烤羊肉，再来两瓶高度的伊犁特曲。烤肉很快就端来了，肉质肥嫩。春天的羊羔子肉烤前先用孜然、皮牙子等佐料淹过，再用巴里坤特有的梭梭柴的火焰烘烤，颜色油黄，味道鲜美，扑鼻的浓郁香气一下就把人的食欲勾引出来了。

我们津津有味地吃着烤肉，喝着伊犁特曲。马克南酒量很大，他极力给我劝酒。我知道他不怀好意，一再推脱自己不胜酒量。马克南又把矛头转向帕提古丽。他到了一碗白酒递给帕提古丽，喷着酒气说；“帕提古丽，你是巴里坤最漂亮的女人，我用照相机给你拍了很多照片，我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你。来，为你的美丽干杯！”

帕提古丽别看是一个青春少女，哈萨克独特的游牧生活造就了她。自小她就跟大人一起喝马**酒，如同喝凉水一样，长期以往酒量就很不一般了。当马克南一碗一碗酒的劝她时，连我都为她捏着一把汗，极力为帕提古丽挡酒。可是帕提古丽却没事一样，凡是马克南劝的酒都一饮而尽。很快，两瓶酒见底了，马克南又要了两瓶，转眼间，也都空了。

我担心地看着帕提古丽，她除了两腮红得像桃子，好像还能喝一样。再看看马克南，他已经浑身瘫软的像一堆泥，爬在桌上了。烤肉吃完了，酒也喝完了，毛吉苏勒还不见回来。我非常担忧地想，他到底将情报送给解放军了没有？另外，解放军是否注意到了伊吾城的防备？

她正在这么想，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她凑近窗户往外一看；呀，黑压压的都是解放军战士。部队正在默默行进，穿城而过，开向城门、城墙等防御位置。

我的心猛地一跳，想；"啊，情报送出去了。解放军的增援部队赶到了。乌斯满的九头鸟计划不那么容易实现了。可是，毛吉苏勒在哪里呢？"帕提古丽也非常担心毛吉苏勒的安全。她不知道他是为我去送情报的，还以为是我让他贩卖牲畜为自己赚点外快呢。

不过，她与这个我特派员生活了两天，总觉得我不像一个坏人。帕提古丽也跟毛吉苏勒一样，是受土匪蒙蔽的。她亲眼目睹了土匪的胡作非为，再与解放军严明纪律相比，觉得解放军并不是土匪说得那样，是一群共产共妻的魔鬼。

在伊吾城，看到解放军治理下的城镇，人民安居乐业的繁荣景象，心里对解放军不再憎恨了，反而对他们多了一份好感。

夜时分，乌斯满的偷袭按照事先计划开始了。当他指挥土匪悄悄逼近月光笼罩下的伊吾城，却遭到了解放军的迎头痛击。敌人在丢弃无数的死伤者后，狼狈地溃逃了。

乌斯满还打算在打下伊吾城，请我向国民党军统表功，并请马领事用照相机拍下攻占军火库的镜头……不幸的是，他们却看到的是巴特尔们的惨败，这让乌斯满汗脸面尽失。所以，当我和马领事一行回到匪穴后，他只字未提突袭伊吾城的事情。

乌斯满想霸占帕提古丽为小老婆，我说；“我一个女人家的，身边没有一个女的照顾不方便，就让帕提古丽跟着我好了。”乌斯满也不好拒绝我的要求，他还要利用我为自己争取国民党军统更多的支持，所以，他暂时忍耐对帕提古丽的**。我又不时机地说；“毛吉苏勒对党国很忠诚，我想要他当我的卫兵。”

乌斯满也痛快答应了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