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过去了,吕素还是没能找到易小川的人影。每天去给易小川打水做饭时,易小川都已经出门了。而上午到下午她则要去放牧分到的二十多只小羊羔。傍晚还要做饭和照顾小番茄,晚上又不好离开女村。好在易小川偶尔会在傍晚时分过来站在门口问问她的情况。支支吾吾的问她适不适应图安的生活或是不是想家之类的话,然后就留下一些食材飞快的溜走了。吕素关心的两人什么时候成亲,易小川却从来没有提起过。
张俊倒是见的次数多了些,不过还是没有说什么话。要照顾小羊羔吕素起的早了些,她发现每天清晨张俊都会从女村穿过跑去草原,然后再跑回他自己的帐篷。不知怎的每次听到张俊跑步的脚步声,吕素都会觉得很安心。仿佛有一个稳定的支柱支持着自己一样。因为她知道不论自己遇到了什么困难,张俊都会一如既往的帮助她的。
吕素放牧的次数多了起来,和图安的女孩子们也熟了起来。她慢慢的也适应了图安的生活,唯一让吕素感到奇怪的是,隔三差五的晚上她的小院子里就会多上一只山鸡或是野兔,小麂子之类的小兽,大多都是被折断了脖颈的。一开始吕素还没注意,只是感到运气不错,最后这些小兽大都送去给小川加菜。也有一些送给了一同牧羊的女孩们。
可次数多了吕素便很好奇,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吕素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她喊了声“谁?”没人答应,起床一推门就看见院子里躺着一只折断了脖颈的野鸡,她伸手一摸野鸡还是温热的,看样子这野鸡是刚送来的,便立刻拎着野鸡追出了院子,女街上却空空荡荡的只有淡淡的晨雾在飘荡。吕素四处张望着,突然看见雾中远处好像有个一个影子一晃就不见了,她喊了声:“请等一下!”就沿着影子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跑出了女村前面就是小河和黑色的森林,黑色的树林静静的显得异常的压抑,小河潺潺的流过,晨雾见却没有了刚才的那个身影。吕素站在小河边四处张望,远远的看见对岸的山坡上有一团红色的火光,在晨雾间显得模糊而飘渺。仿佛一团红色的星光。那里是伏虎村的方向,吕素一手拎着野鸡一手小心提起裙摆,踩着小河上架设的简易原木桥一步一摇的过了河。她向着火光的方向走去,走近了才发现原来这里是张俊的宿营地。远远的她就听见了一阵鸡的惨叫,接着就依稀听到了两个男人的对话。
“贤弟,你回来了。说实话,我这腿能恢复吗?”
“当然没问题了,来把水烧上,等会我们煮鸡汤。”
吕素想:原来是俊哥哥和庞大哥。只是不知道这么早两人在干嘛?怎么还有鸡叫?又在煮什么鸡汤?不过俊哥哥的鸡汤煮的确实不错的。鸡汤?这鸡莫不是俊哥哥送来的?当下吕素便一步步悄悄的走过去。接下去听到的却都是关于如何让庞虎腿伤早日恢复,以及一些有关图安风貌的对话了。
吕素犹豫了一下,慢步走进了张俊的宿营地。
简陋的羊皮帐篷前,几块大石围成了一个火塘,里面生着一堆火,上面垛着一只陶罐,陶罐中的水刚刚开始沸腾。两个男人围在火塘边坐着,一个在往火塘中添柴,一个在给手中的野鸡拔毛。
张俊听见动静放下手中的野鸡抬起头来,正看见吕素婀娜的身姿从晨雾中缓缓的显了出来,少女曼妙的身形加上淡淡随风的雾气,吕素就宛如云中仙子一般出现在张俊和庞虎面前。
“张公子,庞大哥,你们早!”吕素优雅的上前行礼。
“啊?是素素姑娘啊!你起的这么早啊!对不起我腿疾未愈不能全礼!”庞虎支起身子率先回礼。
“早!吕姑娘!”张俊也微笑着回礼。
“你是去给小川做饭吗?”庞虎笑着问。
吕素连忙摇摇头,提起手中的野鸡:“不是的。是……是这样的。早上我听到动静,起来发现院子里多了这只野鸡,不知是谁送来了,我捡起它时它还是热的,后来……后来我听到这里有鸡叫便过来看看。”说完看了张俊脚边的野鸡一眼,然后盯着张俊不说话。
庞虎“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张俊一眼没有说话,然后坐下继续照看火塘。
张俊看了庞虎一眼,微微一笑:“有点意思!我看看。”说完伸手要过了吕素手中的野鸡,他坐到了火堆边上检查了一下。
张俊放下了野鸡对吕素说:“它翅膀和脖子都断了,毛也乱了,想必死前挣扎过一番的。看伤口应该是猛兽所伤。”
吕素一皱眉:“猛兽?”心里说:难道是‘阿呜’?那俊哥哥手边的那只野鸡又是怎么回事呢?
张俊看见吕素的眼光瞟向自己脚边的野鸡,知道吕素怀疑便将那只洗刨好的野鸡也提了起来,给吕素看:“你看这是昨晚我和庞大哥下套子套住的一只野鸡,你看翅膀和脖子都是完好的。是不是啊,老庞?”张俊说完转头喊庞虎。
庞虎连忙应道:“啊!是啊,可惜只抓到了一只。”
“那又是谁经常往我的院子里放这些小动物呢?”吕素皱着眉头问。
张俊用很肯定的语气说:“我想一定是老虎阿呜,你救过它,它在报恩呢!”
“老虎?”庞虎奇怪的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听完了老虎‘阿呜’的故事,庞虎点点头挠挠下巴说:“原来如此!”
张俊笑着说:“对了,这‘阿呜’常来吗?”
吕素肯定的点点头说:“是呀!隔三差五的就有些山鸡、野兔、麂子什么的。我和小川都吃不完的。”
听了这句话张俊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起来,却并没有回应,吕素见张俊皱眉也不知自己是否说错些什么,也就不说话了,一时气氛有些诡异。
庞虎抬眼偷偷看了看两人,装作不在意的说:“吕姑娘,这些猎物吃不完其实可以拿到市集上换点其他你需要的东西的。”
吕素红着脸:“哦。”了一声。
张俊突然问:“吕姑娘,你说老虎送来的还有野兔?”
“嗯,有几次都是兔子,我…我……想起了兔兔,就都埋了……”吕素声音低了下去,语气中充满了伤感。
张俊撇了庞虎一眼说:“那老虎不知这段故事,自然情有可原了。它是一片好心。对吧,老庞!”
庞虎看着张俊眼珠转了转无奈的说:“我想也是吧。”
“原来如此!那谢谢张公子了!”
“谢我干什么,要谢就谢‘阿呜’好了。”张俊有些紧张了。
“可‘阿呜’也是你治好的啊!”吕素认真的回道。
“哦……那也是,不过它跟我不对付,呵呵,它只喜欢你。”张俊松了口气将野鸡交回给吕素。吕素接过野鸡行了一礼,半转了个身欲走,却又转过头来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正看见张俊转头冲庞虎做了个疑问的表情。庞虎也是嘴张了张摇摇头,也没说出话来。
张俊转回头正对上吕素的目光,便尴尬的笑了笑,他张嘴欲说,却又显得有些为难的样子,因为他想留吕素喝碗鸡汤,却又担心吕素不愿留下,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边上的庞虎突然插嘴道:“水热了!”
“哦,好的!”张俊低下身子将洗刨好的野鸡交给庞虎放进陶罐里,然后问吕素:“你…如果不急…”
庞虎看了两人一眼开口说道:“吕姑娘,留下来喝碗鸡汤吧,张先生手艺不错的。”
吕素抬眼看了张俊一眼,便低下了头,张俊只看到吕素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了几下,樱桃般的红唇轻轻的抿了抿。终于微微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那就多谢两位了。”
张俊爽朗的笑了笑,铺上席子请吕素坐下。自己从药箱里取出了一些草药。吕素认的出的有葱和姜。
吕素看着张俊和庞虎忙碌,忍不住开口说:“俊……张公子,能教素素做……做这鸡汤吗?”吕素想学会了做给小川喝,可不能再像水井村似地囫囵煮了,却又担心张俊不教。
张俊直到吕素的心意便笑着爽快的答道:“好啊!不过要再减20个子。”
庞虎插嘴问:“20个子是什么啊?你欠吕姑娘钱啊!”
张俊笑了笑一语双关的说:“是啊!她是我的债主!”说完便拎起吕素的那只野鸡到一边去拔毛洗刨了。
吕素也开心的笑了,这是她到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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