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张量山回到了自己的‘家’。开 心 文 学 ( 更新本书最新章节)他才发现那个熟悉帐篷还是整齐的扎在原地。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的。没有灰尘也没有污物,一定是有人经常来这里帮他整理。他打开铺位躺了上去,依稀闻到空气中似乎有一阵淡淡的茉莉花的味道,他笑了,笑着睡着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笑着睡着了。
清晨的图安,初夏的太阳还没有晒干草叶上的露水,张量山刚跑完晨跑,刚进营地就看见了一个红色胡服的少女站在自己的帐篷前,手里领着一只小小的竹篮。
张量山微微一笑:“早啊!素素。”
吕素转过身来行礼:“小山哥哥!你回来了!”
“是啊,昨天就回了。”
吕素“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其实两人都有很多话想说,可一时又都开不了口。
张量山打破了沉默:“吃了吗?看你瘦了好多。”
吕素点点头。
张量山撩开帐篷门用绳子将门帘系好:“素素,这段时间是你帮我收拾这里的吧。”
“嗯”吕素点点头,还是没说话。
“谢谢你!”张量山笑了笑。
“哥哥客气了!”
张量山看了看吕素迟疑了一下才问:“还好吧?”
吕素抬起头,张量山感觉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好像有一团雾气。吕素没有说话只是又点了点头。
张量山暗暗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他随意的整理着帐篷,问:“嗯,你提着篮子干嘛?”
吕素摇了摇篮子:“我是来……来借点药的。”
张量山连忙跳了过来,看着吕素的脸关切的问:“怎么了?你病了?”
吕素摇摇头:“是别人,我在阿婆那帮人看病。”
张量山松了口气笑着说:“那你拿吧。”说完打开药箱子让吕素自己挑。
“你不在时,我已经拿了不少了。”吕素不好意思的说,又从药箱里取了几味常用的草药。
“没关系的,药嘛就是用来救人的,难道自己吃啊!”
吕素笑了笑。
“对了什么阿婆啊?你怎么开始帮人看病了?”
…………
原来在张量山外出的日子里,吕素过得并不太如意。生活是单调乏味的,每天就是牧羊、洗衣、给番茄浇水除虫,偶尔和其他的牧女去山上采摘野果或捡拾木材,每隔一天去检查一下庞虎的康复训练。易小川偶尔也会来看看吕素,不过更多的时候还是和玉漱公主走的更近。闲下来的吕素只好自己找些事来打发时光,比如种点花,比如和其他女孩学纺纱,或者跟这些女孩结伴逛街。她还一起去找萨满祈福。中国古代不用“萨满”这个名词,在文字上只称其为“巫”,称萨满宗教仪式为“打段”或“烧饭”。在匈奴时代,萨满在政治、军事上都起着一定的作用,凡战争或其他处于犹豫状态的事件,最后要取决于萨满。萨满必须具备许多常识或知识,能够观察事物的发展,预测未来,敢预言吉凶。在那个时代人们认为生病多是被妖魔附体了,所以那时的巫医是不分的,许多巫师也身兼医生的职责。人们把病人送去驱魔祈福就好了。而那些巫医往往也略懂药理也能治好一些小病,这样就有更多的人信了,供养他们的人就更多了。
图安最著名的萨满是一位老妇人,一个人住在草原的深处,据说她对于驱魔、占卜、乞福、主持各种祭祖仪式等都非常的在行。吕素是想着为易小川祈福去得,意外的在那个老萨满处看到了一些等待治疗的病患,主要都是在东胡作战中负伤的士卒。看着那些个学了半吊子医术的吕素的善心发作便自愿的帮那萨满照看病人。每天都去给老萨满帮忙。
张量山是不信鬼怪的,对于那些萨满的理解也就是巫婆神汉的概念。加上他刚到图安时还被一些巫医中伤过,所以他很对这些有些反感。他提起吕素的药篮子对她说:“那些个萨满怎么会治病?他们不过是装神弄鬼糊弄人的。”
吕素摇摇头:“阿婆人很好的!”
张量山不置可否的说:“那是你好骗!”
吕素认真的说:“可是,可是那些受伤的人真的需要人治疗的。”
张量山看了看眼巴巴看着篮子的吕素,把篮子里的药一一放回箱子里。吕素沮丧的低下头去。张量山虽然不喜欢那些萨满但也知道那些在战争中受伤的伤患是需要治疗的。
张量山叹了口气:“你要治的是伤员,这些主要是治疗风寒的,没用的。”说完另取出一些镇痛止血的草药放进了篮子里,然后递给吕素:“诺,拿去这些是外敷的,那些是内服的……”
吕素的眼睛一亮,连忙接过篮子把用法一一记下。末了她高兴的笑着说:“谢谢哥哥!”
看着吕素喜笑颜开的样子张量山也微微一笑:“跟我客气什么?不够再来拿!”
吕素高兴的点点头:“嗯!”又犹豫了一下:“那我把哥哥的药都用了怎么办?”
“放心吧,我会去采的。哦,对了,你去给人看病,那羊怎么办?”
“放心,每天早上我都会去把它们赶到草原上吃草的!”吕素答道。
张量山倒:“然后呢?”
吕素眨眨眼睛奇怪的问:“我就去阿婆那儿……”
“我是问羊!”
“吃草啊!”
“我的意思是,那羊就自己乖乖的在那吃草?”
“是啊!”吕素很认真的回答。
“不会吧……晚上才回?不会少了几只吗?”张量山不相信了。
“我数过一只都不少的。”
“……”张量山无语,心想吕素应该会数数吧。可这羊群不会跑散到真是奇事了。
看着吕素高兴的走了,张量山盘算着,他打算在图安当个游医,一来可以帮助图安的百姓,二来游医可以光明正大的走街串巷收集情报也不容易引起人的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