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师和司马昭略一考虑,向大殿一拱手,抬腿慢慢向大殿走去。在他们的带领下,百官一一起身,一时间噼里啪啦拍腿揉肩的声音此起彼伏。包括司马师兄弟的低语以及百官起身之际拍腿揉肩的声响怎么能瞒得过坐在龙椅上的始源,不觉暗中发笑。
“给上了年纪的官员赐坐。”始源开口。
“有事上报奏,无事退朝。”张德子在皇上的授意下,扯开嗓子喊。
司马师等均一愣,皇上这是卖的哪门子药?明明将奏折已经呈上去了,皇上明明知道所为何事,为什么还要再问一遍?既然皇上装傻,那我索性再奏一遍是了,犹豫片刻,司马师站出来:“臣有事要奏。”
“你的事,朕已知道,咱们散朝之后再谈。爱卿请坐,其他人还有事要奏吗?”皇上无视司马师的存在,继续问。
司马师晾在一边,有些尴尬,有心再次开口,但皇上刚才已经言明退朝之后再做商议,再加上此次朝议,自己此时出头时机尚早,不如且等其他大臣冲锋一会儿再说。想到此,司马师拱手退回原位,看了一眼司马昭。
司马昭当即会意,马上走出来,“皇上,臣也有本奏。”
“你的事和你兄长的事一样吗?”皇上问。
“一样。”司马昭迟疑了一下,为了不分散百官的注意力,咬牙哼了一声。
“既然一样,何必再奏,退下。”皇上一声令下,司马昭也无可奈何的乖乖归位。
“谁还有事?”百官面面相觑,一时鸦雀无声。急的司马师咬牙切齿,向这个使眼色,向那个挤眼睛,但竟没一人站出来。
始源心里暗自得意,心理战术,这拨古人怎么能玩得过现代人。始源深知人们的从众心理,当有人带头闹事的时候,你签名,他签名,自己不签就不合适。但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谁也明白。当个凑数的可以,但绝对不能当领军人物。自古领头儿的下场都很惨。更何况,百官心里都有个小九九,司马兄弟就算再过分,皇帝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因为他们手里有兵权。其他人就不一样了,皇帝想治罪一个人,还不是和捏死一个蚂蚁一般容易。因此当司马昭号召闹事儿的时候,众人一方面是认同司马昭的言论,认为皇帝确实有些过分了,另一方面就是不愿意得罪司马昭,和司马兄弟一起跪着,也仅仅是凑数而已。但当让自己成为发言人,领头人的时候,谁也不愿意出面了,谁也怕皇上拿自己开涮。因此,在始源用话堵住司马兄弟之后,其余百官竟无一人敢再开口。
始源看着满朝大臣,心中得意。将这些老家伙打发了,留下司马兄弟单独对付,就容易多了。
正在始源悠然自得,得意洋洋的时候,一个站在队伍末端的年轻人站了出来“启禀皇上,臣有事要奏,所奏之事和司马将军有所不同。”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年轻官员的话先一步堵住了始源。既然是不同于司马兄弟,总可以开口了吧。始源无奈,只好说:“准奏。”
“孟子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舜不告而娶,为无后也,君子以为犹告也。是以,臣请皇上为大魏江山考虑,为江山社稷考虑,为天下百姓考虑,肯请皇上从民间选妃,以便为皇室开枝散叶。”年轻官员言辞不卑不亢,很有风度。
“臣附议”司马师连忙再起起身跪下。
“臣亦附议”司马昭随后跪下。
“臣等附议”紧接着百官纷纷跪下。
“这个嘛,这个容朕再考虑考虑。甄皇后逝去不足三年,朕已然先后立了张皇后和王贵人,后宫并不缺人,而且当年朕和甄皇后伉俪情深,这个时候选妃,恐怕不合时宜吧。”始源一个脑袋两个大,但又不得不搜肠刮肚的,边信口回答变琢磨应对之策。
“既是如此,皇上更应早日择妃,已摆脱对甄皇后的相思之情。”年轻官员口才非常好。
始源佯怒,一拂袍袖:“朕为天子,更应重感情而轻美色,重天下而轻享乐,重美色则小人近而天下远,重享乐则奸佞附而忠臣离,朕正当盛年,晚一两年选妃又有何妨,你居百官之末,不思如何保家安民,扩我大魏天下,却反而一再要为朕选妃进言,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