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说得价格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始源看着没脸没皮的夜蓝,彻底无语了,干脆直接说事儿。
“爷说怎样就怎样吧,奴家能有什么意见。”夜蓝答应的如此爽快,倒让始源很是意外。一般情况下,盈利状态的青楼如果盘下来,老鸨一般都不大愿意转手。如果同意转手的话,也会借此机会狮子大开口,趁机加价,要个大价钱。可这夜蓝答应的如此爽快,倒让始源有些琢磨不透。难不成这个青楼有什么问题不成,还是生意不景气?但听着院子里阴阳怪气的声音,怎会生意不景气呢?这个老鸨糊涂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唔,既然你答应了,那咱们改日就将房契之类的准备好,我派人送银子过来。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始源说。
“好啊。”夜蓝回答。
“那就这样吧,我要走了。”事情办得如此简单和顺利,让始源有种做梦的感觉。
“等一下,这位爷。奴家还有一个条件。”夜蓝开口。
“我说吧,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有什么条件,说吧。”始源道。夜蓝不提条件会让始源觉得忐忑,开口要条件,倒让始源放松了不少,他斟了一口茶,随即皱了下眉头,古代的茶怎么这么苦,真难喝。
“奴家一个弱女子,爷给了奴家如此多银子,奴家一个女儿家带着这般多银子,倒不知道哪里容身,哪里安全。而且奴家和这楼是相依为命的,爷拿了去,奴家就没有了去处。”夜蓝声音异常的嗲。
“直接说吧,到底什么条件。”始源不耐烦地问。
“奴家这个条件就是,将银子暂时保管到爷那里,奴家将来使多少,就找爷要多少。不要一次都给奴家。但是奴家没有可以安顿的去处,请爷收留奴家,奴家愿意给爷当一个鞍前马后的贱婢。”夜蓝一口气说完。
“这个,唔,这个如何使得,怎能让你当丫鬟……让我考虑几天。过几天,我再来找你,咱们再谈。我得走了。”
始源从窗户里跳出去,转身离去。
“哎……”夜蓝试图挽留却如何抵得过始源的速度。
“每次都是这么匆忙……”夜蓝看着外面消失的身影有些感伤。夜蓝走到书桌前,看着书桌上摊开的画卷,始源的模样赫然其中,旁边一行小字“惟愿君心似我心———夜蓝”。
不知何时,门应声而开,一个老妪走了进来“姑娘,这是何苦啊。既然你有意这个公子哥儿,就和他说说,做个小也不错啊。”
“桂妈,你不懂的,这个男人是我从没见过的一种男人。他对我,没有丝毫的动心。再说了,我这种身份又怎能配得上他。”夜蓝幽幽地说。
“唉,姑娘,你也是如花似玉的容貌,不祈求做大,做个小,又什么配上配不上的。赶明儿,我去和他说去。”桂妈就是那天领始源进来的老妪。
“别,千万别。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宁愿让他将我看贱了。”夜蓝说。
“我这种身份,只要在他身边做个使唤丫头,就足够了,我从这样动过心。桂妈,你喜欢过一个人吗?”夜蓝一改往日女强人、女老板的样子,可怜兮兮的问着老妪。
“姑娘,你今日为了他,将这多年的基业都给了他。他又不会领情,何苦呢。”老妪劝慰道。
“喜欢上一个人了,居然是这样的感觉。桂妈,我是甘愿的。我不愿让他知道我的心思,我这种身子和身份,说出来会玷污了他。桂妈,你千万不要告诉他。”夜蓝恳求。
“好,姑娘,我知道了。已经后半夜了,姑娘赶紧歇息吧。我给姑娘端了盆洗脚水,烫烫脚吧。”桂妈,没有孩子,一辈子都在青楼度过,如今人老色衰,多亏夜蓝收留并安排些杂活儿,因而桂妈看待夜蓝如同对待女儿般,从骨子里疼惜。毕竟这么多年来,夜蓝所受的苦,只有桂妈一个人知晓。
桂妈将洗脚水放到夜蓝的床边,然后走到桌旁,给夜蓝削了一个苹果,随即退下了。这么多年了,每晚给姑娘端一盆洗脚水,切一块水果,已经成为了习惯。夜蓝看着盘子里的水果,眼眶湿润了,尽管和桂妈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再端水了,不要再削水果了。这些让丫鬟们干就可以了,但桂妈坚持要自己做,她说“只有我最了解姑娘的喜好,别人做,水不对付了,我不放心。”
夜蓝轻轻除去鞋子和缠腿,将一双玉足泡在水里。仅一面,自己心里就再也无法除去他的影子,没人的时候想见他,见到他的时候却又不敢表露一丝情绪。羞怯、紧张、心跳加速,甚至手心里会有汗水。自己这是怎么了?将店面给了他,自己甘愿做一个奴婢。这样做,对不对?桂妈怎么办,一众跟随自己的姑娘怎么办?心乱如麻,如有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