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掰开她的手问:“冰凌,你不是说高中毕业后就搬回C国与你的外公外婆一起生活么?”
阮冰凌听了我的问话便俏皮地眨着大眼睛道:“没去成,因为祖父祖母舍不得我,所以就继续留在O国了。只是寒暑假期时才跟着爹地一起去探望一下外公外婆就回来了。后来就转读这所大学,上学期期末才插班进来的。哼,你讨厌啦,在这里待了那么久也不来找我!”
“我以为你一早就回到C国生活了,鬼知道你又中途返国?而且你还是插班进来的,我怎么猜得到?!”我没好气地对她嚷道。
“天瞳儿你又对我凶巴巴起来了!我不依!呜~~~~~”
我故意偏过头去不理她。果然,如以往一样,阮冰凌见我不睬她便马上转态认真地翘起头对我说:“幸好在上学期放假的前一天在生物系的宣传栏上发现了你的名字,才查出了你的所在。”
“效率很高嘛,可以当侦查员了!”我只好随她的意愿赞了她一下。
“那当然……”
“慢着!你说你在生物系的宣传栏上看见了我的名字?!”我忽然发现了一个疑点。
阮冰凌一个劲地对着我眨眼点头:“对呀,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幸福能再与你就读同一所学校啊!”
生物系……生物系……对了!我记起来了!上学期我曾将一篇名为《关于植物自我修复功能假设论》的论文投稿到学校生物系的杂志社上,没想到居然上榜了。而那篇论文的灵感其实就是来自海玫瑰那种神秘植物的提示。
“对了天瞳儿,这个学期有一个生物系的三修科目,一个星期后开始上课。哪―――”阮冰凌说着便笑嘿嘿地从衣袋中取出一张纸交给我。
“唔?生物三修科的课程安排表……你给我这东东干啥?”我一边打开阅读,一边疑惑地道,内心开始升起一股被耍之感。
“这张课程表是给你的,因为我已经为你报读了这三门学科……”
“什么?!”阮冰凌讲到这里我已经神经反射地叫了一声:“阮冰凌!你……你!这个学期我光是主修科目就有十三门!而且我还比开学日迟了一个月才来上课!哪还有时间去修你那三门与我的学系八辈子也扯不上关系的什么鸟毛生物学科?!”
虽知这所大学有个铁规:假如报读了非专业的选修科而不去上课的话,那么每缺一次勤就会被扣上十个学分。扣足二十分便当停学一年处理,而且还会将以往所读的总学分减半!因此,绝大部分学生都不会去报读自己专业以外的科目的。
我不禁抱着头叫苦:“我让你给害死啦冰凌!”阮冰凌又噘起了嘴委屈地望着我。
“小姐!这个学期我所修的学科数已经是个极限!我就要连呼吸的时间也没有了!”
怎知阮冰凌还不知悔改,竟对着我认真地道:“哼,你那些鬼主修科目就别去上那么多啦。我查过你的成绩了,每次都不是考第一就是考第二。这区区三门小科目对你来说算得了什么?”
“现在问题的症结不在这儿!在于我根本就对你那什么鸟蛋三修科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有的话我早就报读了!还用得着你为我报名?!”我真是要被她气炸肺了。
可阮冰凌的想法就是与常人不同,她竟对我笑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呀,因为以后你就可以经常见到我啦……”
晕!
“你!看我怎样修理你!”我一边叫一边取过桌上的一个本子作势力要打她。
“啊,还有几分钟就上课了!我要迟到了!再见天瞳儿!我会想你的!”阮冰凌自知理亏,给了我一个飞吻便拔腿外逃。
再跑晚一步我可真要亲手教训她了。我没好气地在心中咕嘟了一句。但见她跑得像个逃罚的小孩子一样消失在门口,我不禁叹了口气,托着下巴苦笑起来……
阮冰凌是本国与C国的混血儿。母亲是个金发女郎。可就在阮冰凌八岁那年因飞机失事而丧生。阮冰凌是那次意外当中的幸存者之一,但她却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当时因痛苦而死去。正是由于那次意外使阮冰凌受到了惊吓,使她形成了一种极端的新性格:既厌世绝望,又渴望关怀的脾气。阮冰凌是在我读高三的时候插班进来的。当时她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寒冰脸,从不跟人说话。可是不知为何,她却很喜欢我,几乎是第一次遇见我便对我笑的。后来我们就成了好朋友。自从成为好友后,阮冰凌就很喜欢粘着我了。现在看来,以后又得受阮冰凌贴身膏药式的粘伴了,痛苦啊!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看看时间,咦,过了上课时间已经有十分钟了,怎么科任教授还没到?我又环视了一下教室,就只有全致渡和我二人。
我走到全致渡跟前坐下:“人呢?”
全致渡放下手中的书对我笑道:“我们都不是人?”
“少来捉我的‘字蚤’!”我对他道:“这堂课不用上?”
全致渡挤了一下眼,伸手指向讲台后面的白板:“那里贴着一张通知,是科任教授的病假单。他病了。”
“你怎么不早说呀,害我白等了一个早上!”我鼓腮瞪了他一眼。
全致渡摊摊手,表情无辜地望着我:“你又没有问我。”
“伊~~~~!”我对他挤牙狠狠地做了个鬼脸。
“哪,别再怪我没义气了……”全致渡说着从抽屉中取出一大叠笔记本交给我:“这全都是这个月以来各科的笔记。我做了一式两份。这份留给你。哈哈!感动吧!”
本来我的确有些感动,但我很清楚这家伙想我对他作怎样的回答。于是我故作认真地对他皱眉道:“呃……我早说过叫你不要如此了解我的啦,我与你是没有可能发展的啦!”
“呵!省着点吧小丫头!”全致渡白了我一眼笑道。
我又对着他吐吐舌头表示回应。
“喂,反正有空,咱们去打上一转篮球怎样?”全致渡忽然提议。
“好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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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过后,我们一起坐在球场边的石椅上乘凉。迎面走来一位学生,身上的金红色襟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是奇联报社的派报专员。不过看来那位派报专员是新来的。因为那学生的表情十分木然,眼神显得极迷蒙!只见他默默走到我们身边,机械式地将手中的报纸向我们递过来。
全致渡一看见那份报纸,居然反射性地飞身弹了开去,接报纸的任务只好由我来做了。派报专员木然离开后,我便对离我已有N米远的全致渡叫道:“这位先生,请你下次别在人家的一番好意之下弹开好不?!”
全致渡双手捂住口鼻含糊地对我道:“你又不是现在才知道我天生对报纸有敏感症的!快把它扔掉然后洗手,不然我不请你吃东西了。”
我只好对他作了个手势:“给我一分钟时间。”于是我把报纸略略翻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