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林立的市中心也不是全都那么的光鲜。
一片片的成熟社区在市区拔地而起的同时,还有很多等待拆迁的老城区镶嵌在其中,走到里面不光找不到门牌号,就连路面都乱糟糟的。
有的地方是柏油路,有的地方已经被来往的车辆压坏了,露出下面的石子,一些低洼的地方还有一块块的砖头,一看就是下雨天积水,行人自己摆出来的小砖桥。
王涛打了好几个电话才和吴鑫接近了他们最终的目的地,不过最后还是麻烦人家出来找到他们俩,才把这两个笨蛋带到了出租房那里!
离了老远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排泄物的味道,更有一群群的苍蝇呼啸着向气味的中心飞奔而去,原来这里的厕所还是老式的那种茅厕,砖砌的围墙上面搭着一些茅草,四面透风的顶棚还有后面开放式的化粪池正不断向四周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走过门口那有些歪斜的大铁门,终于进到了这个大院里面。
整个大院都是王涛***老乡开的出租屋,不过边上规整的两排房屋都是敞亮的单间。这个级别两人就不做他想了,说好了是地下室,就继续往里走吧!
前面领路的男人自称陈哥,一口的方言让两个人听的云里雾里的,不过大概的意思还是明白的,就是王涛她妈的一个老乡和他是亲戚。就是因为这个才给他们俩人提供了便宜的房租,要不然这间房可是要租四百五十块的啊,这可是一间有窗户的房子。
虽然都是地下室,但是有没有窗户区别可是很大的!
从大门进来拐了个小弯进到一个大概四五米高的建筑里来,陈哥说这里原来是个大仓库,是他们自己找人把这里改成了两层的小楼。下面这一层在半地下,能在地面上露个窗户,上面那一层算是小二层,更亮堂一点,白天都不用开灯。
留给吴鑫他们的是一间九平米左右的小房间,整个房间有一股淡淡的霉味,两张光板的单人床靠在墙边。没有任何别的家具房顶也不高,从上面掉下来一个十几瓦的灯泡,大白天的就看这个脏兮兮的灯泡上沾满了苍蝇屎蛮恶心的。
年轻人总是乐观的,付了房钱,两人就开始收拾起自己的新家来了。
打开窗子通风,买来大瓦数的节能灯泡换下那个破灯泡。打扫房顶和四壁,将上一任房客留在墙上的乱七八糟的海报统统撤下来。新买了碎花的布帘将窗户以下的墙壁都包了起来,还从房东那里要来了两个垫床的棕垫铺在床板上,在上面再铺上褥子和床单这个床铺就搞定了。
折腾了大半天,这个小屋终于有了点新家的气氛了。虽然还没有任何的家用电器,但是却已经干净清爽了。
两个年轻人虽然累了一身臭汗,不过还是很开心的。幸亏胡同里离这不远处有一家杂货铺,布帘水桶扫把脸盆灯泡枕头床单毛巾被全都买齐了,林林总总花了两百多块啊!
全都收拾好后,天色也不早了,两个人白天兴奋过度连中午饭都没有吃。
现在都收拾完了,立马就感到了五脏庙内空虚的发出隆隆的响声,头一天出来住,别说做饭就是筷子他们俩也没有一双啊!门口不远的小饭馆人挺多的,刚才两人去杂货铺买东西的时候路过了好几次了,这会干脆关门上锁,出去吃饭庆祝一下!
小哥俩看了半天菜单也没看出几个菜,这小饭馆小的可以啊,连凉菜带热炒一共没有十个菜。
算了随便吃点得了,俩人要了两盘素炒饼,还有点肉筋肉串,再加几瓶冰镇啤酒就齐活了。
这就是两个人出门后吃的的第一顿饭了,没有什么菜干喝很容易上头。平时酒量还行的两人今天本来就累的够呛,中午又没吃饭,此时一气猛灌没多久眼前就已经有点模糊了。来日方长,还是先结帐回屋睡觉吧!
两兄弟勾肩搭背的晕晕忽忽的扶着墙头走回了屋,到了门口才发现新买的铁将军牢牢的把守着大门,可是钥匙却说什么也找不着了。
原本还有些迷糊的脑袋都急出汗来了,难道第一天搬进来就要把新锁砸了才能睡觉吗!
吴鑫仔细回忆了一下,可以肯定俩人把钥匙拿出来了,就是不知道掉哪里了,现在砸门也不合适,只好再返回原路找钥匙。
这种老城区的小巷曲里拐弯的跟本就没有什么市政设施,此时天色已晚,除了周围住户窗户里露出的一点灯光以外,根本就没有路灯什么能照亮的东西。
来来回回走了两三次,终于给王涛从一个往胡同岔口拐弯的地方找到了两人遗失的钥匙,估计是什么人路过的时候给踢过去的。
正要庆幸找到了钥匙可以回屋的时候,隐约听到了昏暗的巷子里传来嘭嘭的拳脚声。
八卦男王涛发挥本色,说道“刚搬来就碰上打架的啦。走,咱俩去看看谁这么倒霉!咱们俩这么大个子从小到大也没少打架,真要打起来也不是白给的,就远远的看看也没啥事!”
吴鑫本不想多惹事,不过王涛说的也没错,况且刚喝完酒的他也有点酒精上头。他从别人家门口的煤堆边捡了两块砖头过来,递给王涛一块就说“走,看看去,要是真又不开眼的,就拿板砖拍丫的!”
本来还晕晕乎乎脚下拌蒜的两人找了半天钥匙,被凉风一吹现在清醒了大半。此时雄性荷尔蒙分泌旺盛,贴着小巷就慢慢往里走去,一边走,还一边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嘭嘭,嘭嘭!”除了不时传来的拳头挨着身体的响声以外,几个人的对话也随着小风传了过来。
“小13挺厉害啊!”
三个穿着运动裤一看就像混混的男人,胡乱的对着一个高个男子挥舞着拳头。看起来威风凛凛,但是被围攻的男子却并不慌乱,一退一进之间进退有据像是练过。
抬臂格挡,伸手拍击都很有节奏,不时抽机会出拳打出的声音正是吴鑫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嘭嘭声。这时俩人才知道原来这人不吃亏,挨打的是人多的一方!
没几分钟,几个围攻的混混明显打出了火,有一个染了一头黄毛的闪到男子身后掏出了一把弹簧刀。
只见他手指一按,咔的一声,二十多公分的弹簧刀片就弹了出来,明晃晃的刀尖在昏暗的灯光中闪过一丝寒光。
这黄毛也是个狠角色,上手就想往死里整。常打架的都知道,要是用砍刀或者菜刀往后背屁股大腿这些地方下手。顶多是看着吓人,但是真死人的少。但是用匕首捅就不一样了,不论是脾脏还是肺叶伤了就是重伤,要是抢救不及时肯定送命。
就在他准备将匕首**男子后腰的时候,吴鑫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带着王涛从胡同口冲了出来,一边往前冲嘴里还一边大喊着“二毛,我们带弟兄来帮你啦!”说着就把手中的板砖扔向了那个手持弹簧刀的混混。
混混打架没几个真拼命的,人多欺负人少还能坚持住但是情况不对的时候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本来觉得一个人都难以对付的时候忽然又冲出来两个人,几个混混回头一看立刻就有了逃跑的心思。
这时飞行速度并不快的板砖也飞了过来,但是手软的吴鑫并没有扔出去多远就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混混们虽然没有被砸到,但是仍然往后躲了躲,而且听他们喊着还有人要来气势上就弱了不少。
拿着弹簧刀的黄毛显然是领头的,他一看形势不好也不,顿时扔下围攻的男子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转身顺着胡同另一端扬长而去,跑远了点的黄毛混混还边跑边回头喊到“你小子有种,山不转水转,老子饶不了你!”
吴鑫的砖头已经扔出去了,但是王涛还拿着板砖没有扔,此时看把那几个混混吓跑了,两人哈哈大笑了起来。而独力对抗三个混混的男子此时也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此时看上去,两人才发现他穿着一身没有军衔的军装。
“谢谢啊,没想到刚复员回来就碰上几个小混混找茬,幸亏你们出手相助,不然估计我就要挨一刀了,我叫赵刚!”说着向吴鑫他们伸出了手。
看到人家这么正式,吴鑫他俩还有点不好意思,把自己的脏手在身上擦了擦才伸出去和人家握了握手。王涛更搞笑,砖头还没扔呢,就下意识的把手给申了过去惹得三个人都一愣,然后都笑了起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三个人都觉得很投缘就回到小饭馆要了两个小菜又要了瓶啤酒聊了起来!
赵刚的父亲原来是知青,上山下乡的时候去了东北,后来政策允许回来的时候老人又不愿意离开工作生活了几十年的东北,就把儿子的户口办了回来。可是儿子大学没考上,户口是办回来了,但是却找不到好工作,生活上没有着落,于是就在回来的那年冬天参了军。
前几天刚从部队下来,正等着转业安置呢,今天有些无聊就上街逛逛。
下午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偷在公交车上偷一个学生的手机,就出手教训了他一下,没想到招了麻烦被人堵在胡同里了。
“这帮该死的小偷,真该抓起来枪毙他们,你没有把他送派出所吗!”吴鑫愤恨的说道!
看到吴鑫生气,赵刚接着话茬说道“哪能没送到派出所啊,我还让车上被偷的那个学生作证来着。可是你没看到吗,我回来的时候他们也出来了,那个一头黄毛拿出刀来准备捅我的就是我送进派出所的那个贼。可惜我还不是警察,等我当了警察,非把这帮人渣都扔到大牢里不可!”
听话听音,“这么说赵哥你回头就进公安局了吧,哪个部门啊,定了吗?”王涛这个八卦男什么时候都不忘瞎打听。
赵刚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呢,部队领导帮着联系的,说让我这两天听消息呢,问我的时候我说想去公安局,干什么都行,呵呵!”
“咱们现在可是哥们了,以后我要是进去了赵哥你可要把我捞出来啊!”王涛嬉皮笑脸的把脑袋凑过去说道。聊了一会已经和俩人熟了的赵刚随手拍开王涛的脑袋开玩笑的说道“去吧你,你丫进去肯定是因为卖淫嫖娼,我才不去捞你呢太丢人了,哈哈哈!”
又聊了很久,三个人才依依不舍的分了手,并且互相留下了电话才各自回家。连续喝了两回,吴鑫和王涛这回可是真有点醉了,拿着钥匙开了半天才把自己门上的锁给捅开了,倒在了床上就呼呼大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