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信封,里面放了一幅画,像是个宫殿,竟没写一个字。“这是哪儿?”我轻轻地问那个侍女。她摇摇头说:“奴婢不知。”“去把申荣找来。”“是。”
申荣立刻过来行礼道:“小姐有何吩咐?”我直接把信给他,他看了一会儿说:“这画的像是同心殿的格局。”“同心殿?”我疑惑地问。“是,就在行宫,不过已经荒废很多年了。”他恭敬地回道。我心里纳闷,颖儿无缘无故画个宫殿给我干嘛?她想让我去那儿见景琮?就随口问道:“远吗?”“不远,出了梅花坞就到了。”他倒是挺熟的。梅花坞是陈良娣的居所,与她的住处靠得那么近,我怕会被看到,犹豫了一下说:“我想过去,你安排一下。”他再仔细看了看画面,指着上面的弯弯的新月问:“小姐是要晚上过去?”“是啊,你得帮我安排妥当了,千万别让殿下知道。”“是。”
说实在,颖儿的画还是蛮精致的,我很佩服她能画得这么好,尤其是那轮月亮摆放的位置,似乎在提示看画人三更过去最合适。
晚上景琛留宿在落雁坊的东厢房,我搬去了西厢房,一个人和衣坐在床上想心事。到后半夜,申荣偷偷来敲门:“小姐,您准备好了吗?”我忙闪出屋子,跟他来到天井里。月光清亮地洒满庭院,仿佛流动的水雾。申荣带我走边门,不知绕了几个弯才出了落雁坊,远处有一排灯光,是负责守夜的侍卫在巡逻,我们急忙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身旁漆黑得有些可怕。终于那排灯光消失了,申荣带我继续前行,经过梅花坞的时候听到女人的抽泣声,我吓得直哆嗦。申荣对我耳语道:“定是受了委屈的宫女在哭,不是鬼。”我壮壮胆继续跟他来到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边,申荣用随身携带的铁丝小心地撬开门锁,“吱咯”一声门开了,进到里面借着月光只见满园的断壁残垣,一阵寒风吹来,枯死的茅草狂舞着身躯,丝丝黑影异常诡异。
申荣怕我摔倒,小心地扶住我的手,不解地问:“小姐,奴才斗胆,您为何要来这儿?”我静默地不做回答,只环视四周,怕遗漏了什么。远处的几个破水缸旁像有一人在跪拜,我害怕地拉住申荣的手,朝那边指去。确实是个人,她在倒放的缸底上点了株蜡烛,仿佛在祭拜神灵。她的装扮与正常人很不相同,披散着头发,而且那缕缕发丝是银白的,在黑夜更现突兀。“她是谁?”我颤抖着问。“奴才不知。”申荣也开始发抖,惊恐地说:“经常听人说同心殿闹鬼,难道真有鬼?”我听了拉得他更紧了。
我们谨慎地躲在废墟边看了很久,那披发人拜完之后就轻轻一跃不见了,我和申荣伸长脖子到处探寻那人的踪影,但怎么也看不见了。于是我俩一齐轻轻地走出去,来到破损的水缸边,只看到点剩的半支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