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也是,只不过他的行径与强盗类似了点,别扭地干咳了一声道:“哥,你知道殷琥仁?”“在北地谁不知道他?他就是北溟四大家之一殷府的少当家!”“哦。”原来真与嬷嬷说的是同一人。我顿了一会儿道:“那么其他三家呢?是谁啊?”哥哥捋了捋胡子,怪笑了下说:“你倒挺好学的。”“快说嘛!”我恳求道。
他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喝了口,说:“为首的当然是许家了,许宜山掌控着北地除北溟铁骑之外的几乎所有官军;其次是苏家,你那小叔子朱景瑜的正妻便是苏家小姐。”他说到这儿,我张大了嘴巴,心里嘀咕道:就是那小君子的娘?“你怎么啦?”瞧着我的脸,哥哥好奇地问。“噢,没什么。”我拍了拍脸庞,清醒了一下说。
接着问:“那苏家有何特别之处呢?”“苏雪武,文官出身,已任直隶总督十几年了,手上虽无军权,却掌管着这一带的田赋、民政和户籍,实际是地头蛇加半个财神爷,他曾与父亲共事多年,与我们萧家还是有点交情的。我们被流放之后,他还秘密派遣家丁接济过我们一阵。”“这么说来他是个好人?”我问道,心里对君夫人更觉歉疚了。哥哥不屑地说:“哎,官场之上哪有好人坏人之分,不过比起其他人来,他为人倒还可以。”
“那么还有一家是谁?”“排第三的是王家。王迪安自己倒没甚本事,但他是康若基的妻弟,虽说康若基已经隐退许多年了,可他在朝中的势力仍在,不知为何,皇上还是忌惮康若基三分的,所以任何与他有关联的人不论有无才学都照样摆着。”“你说的康若基可是开国时的丞相,与父亲一样得到过免死铁卷的那人?”我想起了陈若西,她跟我说起过她的父亲也想要那免死铁卷。“就是他。”哥哥接着嘿嘿冷笑道,“什么免死铁卷,有个鸟用!不过是皇帝老儿想出来骗人的伎俩!”我忙嘘声,让他声音轻点。
旋即起身去门边瞅了瞅,外边一切正常,方才坐回梳妆台前,责怪道:“以后在我这儿别说这些敏感话题。”哥哥又倒了杯茶道:“不是你想听吗?倒教训起我来了!”“行了。”我轻声道,可忍不住又问:“这样说来,那王家除了背后有人,却没什么实权?”“原先我也这么想,但后来发觉似乎没这么简单。”“怎么说?”“哎,跟你哪说得清楚!”哥哥不耐烦道。我生气地说:“我又不是笨蛋,怎会说不清楚?”他甩甩袖子道:“别纠缠了,那王家跟你又没关系。快,叫人给我上杯热茶来,在你这儿每次都喝冷水。”“天这么热,喝热茶做什么!”我埋怨道,即刻说:“你先说说殷家,说完了殷家我再叫人给你上茶。”
“殷家还要我说?你不跟他关系挺铁的吗?”哥哥讶异地问。我悄声道:“放贷的事是紫姬在做,我跟殷琥仁又不认识。”哥哥听后哂笑道:“你胆子也真够大的,不知底细就随便跟人合作,当心被人给卖了。”我咬了咬嘴唇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难道我是那种胆小怕事之人?”“好!有我萧家风范!”哥哥赞扬道,随即又说:“但凡事还是谨慎些为好。”“知道,你也开始?嗦了。讲了半天还没说殷家呢!”
“要说这殷家与前边三家很是不同,他家无人当官,却黑白通吃,不仅掌控着北地的盐业、矿业还有漕运,而且与蒙古人的生意也常年不断,即使边境吃紧,他家仍有商队在两边走动。”“你说其他的实业由殷家控制我还相信,可盐业跟漕运不是向来由朝廷直接掌管的吗?他殷家就不怕满门抄斩?”“傻丫头,凡事都有个变通,面子跟里子往往相差甚远,你懂什么呀!”我厥厥嘴道:“正因为不懂所以才问你啊!”哥哥笑着说:“那这会儿明白了吧?”我摇摇头道:“不怎么明白。我听说殷家不是开赌场的吗?”“他家什么生意不做?这北地的勾栏瓦肆几乎都是他家开的。”“那他家肯定很有钱很有钱了?”“那是当然,富可敌国嘛!”哥哥翘了翘腿说。我不解地问:“那他还要做我区区三千两的生意?”“哈哈哈……”哥哥笑了,“你真以为他跟你们这些女人做生意来着?不过是为拍紫姬的马屁吧!”想想也是,谁不想拉拢溟王的宠姬呢?早知道教引嬷嬷这事求求紫姬便是了,女人跟女人反而好说话,这等小事求了景琮,往后哥哥的事他未必肯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