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尘在心中不断问自己,你真的恨茗雪吗?到了现在,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死亡,肖尘对茗雪再也没有哪怕那么一丝的恨意,她有自己的权利追求享受,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离开自己,难道还跟着自己受苦吗?不是吗?既然不恨茗雪那么肖尘该恨谁呢?肖尘脑海里出现了带着一脸邪笑的马临风。肖尘恨马临风吗?
是的,肖尘曾经恨过他。在茗雪投入马临风怀抱、在他抢走曾经深爱的茗雪的时候,肖尘恨过他,但是现在肖尘心中已经没有恨了。
没有爱,哪来的恨……
何况马临风已经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所有的恨都随着马临风的死去烟消云散。肖尘甚至在想,当时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既然茗雪有了其他的选择,自己当时是不是因该尊重他的决定,默默地祝福她。是不是自己太冲动了,自己的的冲动不但毁了她的幸福,同时又毁了自己的未来呢。
还是那句老话,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已经做过的事,谁也没法改变。
天渐渐的黑了,肖尘仍旧像一尊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墙角。
坐在不远处的几个囚犯肚子饿了,他们终于停止了手上打屁聊天的工作。
“老三你是不是觉得咱家里多了点啥?”
“额,我也好想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老大你看,那儿好像多了一尊佛像。”
“咱这儿福利真好啊!不但吃喝免费还自带免费的‘员工宿舍’,而且现在还派发装饰品。”
“囚犯真是一个有前途的职业啊!”某人故作高深的感慨道。
“屁!你们看那里哪是佛像啊,明明邹是个人嘛!”
“是吗?咱过去瞧瞧,老二老三你们打头……看什么看,有意见啊。老三你上,老二你还有意见吗?没意见。少数服从多数,老三你上。”
三个囚犯就这样缓慢的移动到肖尘旁边:“兄弟,你那里混的,怎么进来的。”
“草,你不回答是吧!跟哥玩寂寞是吧!兄弟们上K他!”
顿时小小的囚室里响起了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肖尘就这么一声不吭默默承受着,这些拳脚不但不能让他感到疼痛,反而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内心的痛楚,一个连生命都快要失去的人,还有什么事能让他在乎的呢。
不知过了多久,喝得晕头转向的牢头走了过来:“你们三个干啥呢?还不赶快停手,你们私自斗殴,明天的早饭取消。”
说完话以后牢头摇头晃脑的,走到外边的小桌上自斟自饮起来,半杯酒还没下肚,耳边又传来了打斗声。
嘿,到底还让不让人安生了。牢头火大了,叫上两个狱卒再次走了过去,隐隐约约的听见牢里面传来殴斗的叫骂声。
“妈的,臭小子,害我们吃不上饭,打死他……”
“你们还有完没完。”牢头盘算着,这被打的人是上面特意关照要重点关注的对象,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对上面恐怕难以交代。对了把他转到其他房间里去。
想到这里牢头对身旁两个NPC狱卒说道:“你们两把地上那个人转到其他囚室去。”
“报告牢头,除了最里面的那间,其他囚室都满员了。”
“那就把他转到那间牢房里去。”
“可是……”狱卒有些为难。
“可是什么?难道要老子亲自动手吗?”早已喝得神志不清的牢头生气的踢了狱卒一脚:“还不快去!”
狱卒连滚带爬的打开了囚室的门,在三个囚犯同情的眼光走带走了肖尘。
如果不是肖尘神志失常,如果不是那三个囚犯奋力的殴打,如果不是牢头喝酒喝得神志不清,那么接下来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哐当一声狱卒关上了厚重的铁门,只留下一身是伤的肖尘呆呆的坐在地上。
这间囚室和其他的囚室有很大的不同,除了这间囚室的门是铁质的,其他的囚室的门都是木制的栅栏式的;其他囚室里都弥漫着一股怪异的臭味,这间囚室里的空气虽然有些潮湿,但是也不是不能让人接受;其他囚室的墙壁都是泥质的,而这间囚室的墙壁竟然全都是用材质极高的石块加盖而成。
最为诡异的是,这间明显比其他囚室要宽敞许多的囚室里,除了肖尘以外竟然只有一个囚犯在里面,也就是说这间囚室里原本只有一个人。此时那个人正躺在稻草铺成的床上,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嘴角带着微笑心安理得的呼呼大睡。
然而这里一切的异样丝毫不能引起肖尘的关注。
床上的人在睡梦中一个翻身,砰的一声摔下了床,他若无其事的张嘴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他张开眼睛居然发现自己的“总统套房”里居然多了一个人,他很愤怒,居然有人敢来分享自己的“总统套房”,这简直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牢头快过来,你老子房间里怎么多了一个人啊……”他站起来冲着外面大声喊叫起来。
此时牢头已经喝得一醉不醒,魂游天外找周公聊天去了。听着那如雷声般响亮且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旁边的狱卒脸色难看的互相对视几眼,然后很默契的装作没有听见,一个个管他泰山塌于前我自岿然不动的坚守着岗位。
这时候,其他囚房里的众牲口不愿意了:“草!那煞星又发什么疯啊!”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抗议!抗议!囚犯也是有人权的。”
“你们闭嘴,谁要是再开口说话,所有人明天的伙食取消。”一个狱卒走过来教训着众人,心中嘀咕着:“这年头真是奇怪,一个多月前洛阳城里突然多了许多生面孔,洛阳城的人口在短短的时间里居然增加了一倍还要多。人口多就多吧,这说明洛阳越来越繁荣。可这些新来的人整日无所事事,干的尽是些偷鸡摸狗的事,给官府的治安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洛阳城的犯罪率在一个月之内翻了三翻。他就像不通了,这些人一个个年轻力壮,有工作不做,反而削尖了脑袋拼命地往牢房里面钻,甚至还有人拿钱求官差抓自己进来。而且这些被抓进来的人吃起牢饭来一个比一个凶狠,一个比一个欢喜。真是搞不懂了,难道今年流行这个。”
听了狱卒的话,众牲口一个个乖乖的闭上了嘴,一时间整个官府大牢里寂静得有些可怕,除了那个在大牢最深处的不断叫嚣着的特殊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