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刘光芒：小楠梦游中杀人？

我来到艺术中专。

石戬对我说：我分析姜梦泓这个女人的性格。姜当年在大学，高等学府本来就有着对女人贞节观念看得很淡的氛围。她本人又有八分之一的白俄血统。作为一个学艺术的女生，她在这方面可能比较开放。她与同班男生同居过。毕业后与张清结婚，婚姻令她厌倦。颇有艺术气质的她总是向往新鲜奇异。这些年，她先后有过不少情人，但都是成年男子。这个小楠身上那种少年清纯令她找到一种全新的感觉。所以，她引诱了小楠，女教师与男孩有过几次暧昧之后，她忽然拒绝男孩了，于是男孩开始怨恨女老师……

我说，我再了解一下情况。

我先询问丁文老师。

丁老师说，林菲在市图书馆工作，过去因为小楠在我班上，我很喜欢小楠，所以与小楠的家长林菲常接触，林菲这个女人漂亮，善良，但命运很不幸，五年前丈夫失踪，孤儿寡母的，她表面上沉静，但内心很痛苦……

我说；“有时间咱们一起找林菲谈谈？”

丁老师说：“这两年，她忽然回避我了，我去不方便。”

我又找伊小楠谈话，谈话足足进行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我走进会议室。

在学校的会议室，我对韩勇和石戬说： “咱先不说做案过程，先分析一下伊小楠的做案动机吧”

石戬以一种很自信的口气说：“你看啊，本来伊小楠被女舞蹈教师诱惑，陷于种种变态动作的羞耻中，他被一种罪恶感所折磨，学习成绩直线下降，他被一种原始的**所吸引，深深吸引不能自拔，但是他与美丽的舞蹈老师有过四次肌肤之亲后，不知为什么，他的姐开始拒绝男学生了。”

“姜梦泓后来为什么拒绝伊小楠呢？”我问。

“个中原因，现在还不好说。也许是女教师觉得与未成年男孩发生暧昧，很不道德，她感到自责，所以就此罢手。也许是她又结识了新的情人。觉得再与小楠保持关系会妨碍与新情人的关系。所以决定中断与小楠的关系？”

“她做为一个成*性，有理性处理这种情感变化。但是小楠才16岁，他陷入痛苦之中，他日思夜想，欲罢不能。他会在心中暗暗产生仇恨。”

“你是说，小楠在夜晚悄悄潜入姐的别墅，央求最后一次与姐*，女老师答应了他的请求――”我问石戬。

“是呀，于是二人重*火，在激情**之中，伸出双手死死掐住这女人的脖颈，女人在高度*之中，猝不及防，很快被掐得上不来气，她的腿乱蹬乱踹，但很快大脑因缺氧陷入昏迷，随着男孩的用力，她渐渐失去最后的力气，最后气绝身亡……”石戬说。

“虽然这16岁的男孩长得比较大，从相貌上看，也有些少年老成，像近20岁的小伙子。从体力角度，他能够扼死２５岁的女舞蹈老师，可是他的做案动机不足，他也没有这个心理能力。从作文上看，他并不恨姜老师，处于青春期的中学生，一个男孩，很大程度上是一种恋母情结，困惑，迷茫, 从做案手法看，这个案子不像是一个16岁男孩所为。”我说。

“我通过与伊小楠的谈话，发现这个男孩虽聪明，但他很孤独，很忧郁。他几乎没有父爱，他说他有个大伯是个地质师，常年在井下工作。有时来看他们。在小楠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过爸爸抚摸拥抱他的记忆。”

“你说小楠恨姜梦泓？”我问石戬。

“是呀，” 石戬说。

“我说恰恰相反，刚才我通过跟他交谈，我觉得，其实他对姜老师很有感情。他极为依恋这个姐姐，你没注意看小楠的日记，这孩子心灵其实非常孤独，爸早逝，他妈带着他生活，小楠在艺校，学舞蹈，学美术……，于是，他妈经人介绍认识了舞蹈教师姜梦泓，自打跟女老师学舞后，他可以述说内心的苦闷和秘密，他的情感像沙漠一样很饥渴。他把这个姐视作自己的精神家园，他怎能不依恋她呢？”

“刘警官分析的有道理，对小楠来说，性并不是主要的，感情上的饥渴对他是致命的，小楠在姜梦泓这里找到了情感的寄托，在小楠幼小而阴晦的心灵天地，女舞蹈老师是他难得的一线光亮，他怎么能杀死自己的女教师，怎么能亲手毁灭自己全部的情感寄托呢？”韩勇说。

‘可是小楠所叙述的好多细节都与案情吻合呀。”

“是的，做案后用拖布把楼上楼下全拖一遍，死者*全身，双腿叉开，腿上有口红写的三个字，这些都与案情吻合，但是小楠是案发后到过现场的呀。”

“可是从小楠写的这个故事中看，时间上不吻合，小楠说他深夜去七号别墅，时间是大约11点多，可是尸检，确定时间是在晚9时到10时之间。第二，小楠说他与老师发生了性行为，可是尸检证实，死者当晚与一位男性有过性行为，但是没发现男性精液。可能是该男性在*时使用了避孕套。而小楠说他并没有用避孕套。”我说。

石戬点点头。

“那为什么小楠所说的情节与案情很相似呢？”

“小楠这孩子，因为性格脆弱，在特定场合，他的心理极易受诱导，所以，刚才张戬询问他时，6•11晚上他确实去了姜的房间，但只是在姜的指导下练舞蹈动作，他从来没有面对警察的步步追问，他所交代的做案过程，实际上都是他在紧张情境下幻想虚拟的，是他小说情节的复述而已。”我说。

“有没有可能，小楠有梦游习惯呢？”韩勇说。

“你的意思，是小楠在梦游中杀了姜梦泓？”石戬急切地说。

“你给小楠的妈妈打个电话，问问小楠过去有没有梦游现象？”我说。

韩勇翻开电话本，找到小楠的妈林菲的电话，拨通后。林菲证实，小楠过去有过梦游的经历。

“这种情况有种可能，一个是小楠梦游之中，他去了七号别墅，掐死了女教师。”

“如果真的是一起梦游杀人，那这案子可以说是名著《月亮宝石》的中国版了。”韩勇说。

“其实，如果是梦游杀人，这案子做得不会如此慎密，我倒更倾向于认为，小楠对于案件过程的叙述，一是因为他到过现场，获悉了现场的一些细节特征，二是他喜欢读侦探小说，很多想像恰与案件巧合。”我说。

“那么后来姜梦泓为什么拒绝自己的男学生呢？”石戬问。

“我也认为伊小楠不是杀死姜梦泓的犯罪嫌疑人。”韩勇说。

石戬点点头说：“你们说的有道理。”

“光芒看问题还是厉害。”韩勇说：

“厉害什么呀，我班后喝酒未请示，代局还要给我处分呢。”

“我听我爸叨咕过，代局要给你处分，我爸说，班后会亲友喝点酒，是人之常情，再说大家都没有请示呀，也没处分谁呀。口头批评批评就行了，”

“那我可得感谢你爸呀。昨天荀队也跟我说过，帮我在代局那儿说两句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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