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刘光芒：《儿童的尖叫》有什么隐喻？

公安局收到发自本市一封信，内附一幅蜡笔画。

上面歪歪斜斜的几行字：

“欠债总是要还的。自从五年前，我那个金光闪闪的梦想被那个婊子毁灭后，我对这个世界就不抱任何希望了。我化成了一个厉鬼，隐身行走在人群中。”

落款是――白夜杀手，没有日期。

随信还附有一幅蜡笔画：

画中的内容：木栅栏中，有一个儿童的脸，儿童的眼睛明显受到惊吓的样子。背影是大片动荡的红黑线条，强烈地渲染了恐怖的气氛。令人联想到挪威画家蒙克笔下那些强烈颤动的线条。

这幅画的内容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

我在想，一个六 七岁的儿童在木栅栏中看着什么，以致于出现这么一种惊恐表情？

我们姑且将这幅画暂定名叫《儿童的尖叫》）。

我与同伴多次面对这幅画，反复捉摸着其中有什么隐喻？

根据信的内容，很可能是伊影所写。因为他要承包度假村，被那个叫李红的女人骗走一笔巨款。他要报复。这封信的内容与他的心态相吻合。

但是笔迹是不是伊影的呢。

我们来到林菲家。

“郑丽说伊影昨晚来找他了。伊影要掐死郑丽，二人撕打，郑丽拿刀反抗，伊影跑了，”

“那伊影现在找到了么？”林菲问。

“我们跟空港、铁路、公路车站都联系了，查无消息。现在我们要研究一下这封信。你帮助辨认一下这封信的笔迹。”

林菲看了半天：“像伊影的笔迹，他写的字都是向右倾斜，瘦瘦的，”

林菲找到伊影以前留下的地质笔记。

我问林菲：“伊影与郑丽的关系，你知道么？”

“他在黑水就结识了一个叫郑丽的女人，还把那个女人领到山里，上采金船去玩，后来听说伊影让那个女人偷带砂金出山，砂金装在套套里放进身体那个地方，结果被老板发现了，伊影被辞退，那女人被毒打一顿，扔到树林中了。后来那女人被人救了。”

“你见过这个女人？”沈雨问。

“没有，我是后来才听天堂湖度假村的人说的。”

“这个女的长得什么样呀？”

“浑身弥漫着狐狸精气息，圆鼓鼓的PP，S型身段，卷曲长发，走路带一团香气缭绕。令人想到商朝的妲己，三国中的貂婵，水浒中的潘金莲，红楼梦中的秦可卿。”林菲说。

“后来的情况呢？”

“郑丽后来她与别的男人成家后，听说与丈夫感情不和。”林菲说。

我带着地质笔记做为比照，与韩勇一起去请教省厅的笔迹分析专家。

老专家已经退休，在家赋闲。头发花白，

他戴上老花镜，又拿出放大镜，仔细看到半天。

“从笔迹上分析，这封信的书写者与笔记本的书写人，我看是同一人。”老专家说。

他停了一下，又说：“笔迹能有效而准确地告诉我们，书写者的个性和行为模式。”

“那这封信呢？”

“这封信字体向右倾斜削瘦，显示抑郁倾向，笔力特别重，说明书写者当时情绪紧张，反应过度，从语法句式上，此信多用陈述句。我的……我变成……欠债……要还……祈使句式居多。书写者以自我为中心的意识强，复仇情结强烈，可能心理长期失衡。”

我不禁在心中佩服老专家的分析。

“这么说，伊影真的在暗中潜藏着，伺机出来杀人？”韩勇对我说。

“那幅蜡笔画《儿童的尖叫》）呢？一个六、七岁的儿童在木栅格中看着什么，”

老专家说，“这确实是一种很经典的惊恐表情。可能表达了嫌犯过去的一种心理状态。这种心理状态可能对嫌犯的人生曾发生过重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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