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你像《布拉格之恋》中的汤玛斯

林菲让刘光芒跟她来到里屋。

她弯下腰，跪着双膝，匍匐着身子钻到床下。好像是那个瑜伽海狗的动作。

刘光芒蹲在姐的后面，看到姐穿着的短裙扬起，PP被小裤裤包裹不住的部分，非常滑嫩光洁，圆润细腻，突起弧度流畅，他不禁心驰神往。

林菲像海狗样倒退着从床下出来，拉出一只二尺宽，三尺多长的木箱，

林菲打开箱盖，刘光芒吓了一跳――

里面赫然放着一支猎枪！

“姐你怎么有这个东西？”

“这是伊影在家时买的。”

刘光芒拿起猎枪，这是一支双筒猎枪，用力掰开，枪膛里面光亮如刚出厂的新枪。

“伊影用过这支枪？”

“他那时在山里用它打狍和鹿。”

“你也用过？”

“我没有……不，用过……”

“你也用它进山打过野兽？”

“前年，小区有个小混混，从邻居口中偶然得知我家没有成年男人。他伪装收水费的来敲我家门。进门后，身材高大的他用蛮力扒我衣裤，想强暴我，我被激怒了。”

“你力气肯定敌不过他呀？”

“我说，你让我去找一个套套。他一听就松开了手，我过去到床下，打开那伊影留下的木箱。一下子抽出这支猎枪。”

“你很机智呀。”刘光芒称赞地说。

“我一抬枪口对准他：‘不许动！小心我开枪――’‘别……别……我不敢了……你千万别开枪呀……’他吓得提着裤子转身开门跑了。”

“现在这个小混混还在这小区么？”

“早不知去那儿了。”

林菲又从箱中拿出一块石头，那石酷似一条盘着的蛇。还有一块石头，很像猫科动物的头。

“伊影为这石头起名叫‘猞猁头’，他说，这两块石头是郑丽给他的。那个郑丽在山里捡奇形怪状的石头。”

刘光芒又从箱底发现几粒白药片，还有一粒铜钮扣。

他辨认出那药片是安定片，对人的神经有镇静作用。

再仔细看那钮扣，那小小金属扣上凸起一个猞猁的图案。

“这药片是伊影在时吃的，这铜钮扣原来是缀在他的蓝夹克服上的。”林菲说。

“这个小扣也许很重要。给我带着吧，”刘光芒把小铜扣放到衣袋里。

“那你和伊影生活这么多年，就没有一点感情？”

“我与他毕竟是十几年夫妻，再怎么恨，也还是有一点感情的。没事时，我常常想起他对我的好来，记得那时刚处对象，他在山时采金船上工作时，我去看他，他给我烤狍子肉吃……。”

“烤狍子肉吃？”

“是呀。夜晚他去林中寻找野兽的足迹。”

“不害怕吗？”

“他习惯了，就象一个野人似的。他在夜间狍子常出没的路上下了钢丝套，当他在山坡上奔跑呼喊，惊动了狍子，狍子那种动物很傻，一听到喊声就顺着来路往回跑，结果一头撞入他设下的套子中。美丽的狍子颈在钢丝套中挣扎了一会儿，就气绝身亡了。”

“伊影把狍子倒挂在树上，用磨得锋利的小刀从狍的脖颈下刀，沿着胸，腹，股沟往下，开膛掏出腹中的肠胃肝胆肾脾……那些器官还冒着热气……最后，挂在树上的是一条光光的鲜红的狍身，然后点燃篝火架在上面烤。一会儿，香味就出来了。”

林菲说：“我是没法吃那狐肉，我心里不忍。只觉得胃中有什么东西直往上冲。有一种呕吐的感觉。”

“后来，我跟伊影提出，要与他离婚。他说啥也不同意。他说，我能给你理想的生活，我快成富人了。”

“他是指他要承包度假村的事吧。”刘光芒说。

“是呀，我说，你成不成富人与我没关系，我并不希罕那种生活。”

“那你希望过什么样的生活呢。伊影问我。我说，我希望我的男人在精神上很丰富，我与他能在很高的精神层面上交流对话。”

“‘精神？现在讲精神不太奢侈了吗？精神早就死了。你怎么老是跟不上时代呢，’伊影很鄙夷地对我说。”

“可人要是只讲物质，那不是一具行尸走肉么？”刘光芒说。

“‘你好像生活在上个世纪。很古典。’伊影嘴一撇对我说。我们俩在一起，总是说不到一起去，”

“伊影的肚子上有个铜钱疤，那是小时，她亲娘用烧红的铜钱突然放在他的肚子上烙的。原因就是他偷拿他娘的十元钱买好吃的了。她娘那时就用这种残忍的方法教育他，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辈子也不要轻视钱。一辈子要为钱而奋斗。所以，我跟他总是说不到一起去。”林姐说。

“我们多次谈到离婚，后来他说，如果离婚，那小楠一定要归我。他说死也不能放弃对楠的抚养权。”林菲接着说。

林菲从茶几的下面拿出一个光碟，是《狮王家族》碟片。

刘光芒想起第一次来林菲家，林菲和儿子正看这个光碟。新狮王打败了老狮王后，成了家族的统治者，它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个一个杀死前狮王的子女。只有这样，母狮才能跟它*，养育新狮王的后代。血缘关系，是维系狮群家族最强有力的纽带。

“我心里很害怕，就是怕与伊影离婚后，他再给小楠找一个后娘。这后娘对小楠刻薄。我从搜集了不少后娘狠毒的事例。就因为怕小楠受委屈，所以我迟迟下不了与伊影离婚的决心。再后来，就发生了伊影被人骗走20万的事，”林菲说。

“曾旭有时来我家，因为欠他20万元，但这仅仅是一方面，主要的，我还是认为他挺有见识，对社会看得挺透的。曾旭这个人内心很悲观，他把人性看得很丑恶，有点愤世嫉俗吧。”

“我记得你上次说，你对姜梦泓与小楠的事，你对姜并不是特别痛恨。你说，凡是涉及人类男女情感的事，总是很复杂的。”刘光芒说。

“是的。 我觉得，姜梦泓在男女*上，在世俗人的眼里，可能有些随便。但是，我觉得她与小楠的感情，在很大成份上是一种母爱与*掺杂的情感。我在30中当过二年中学语文，也当过班主任。 ”

“也与班上的小男孩有过那种情感？”刘光芒坏笑着问。

“班上有两个小男孩，有一个小男孩长得像你一样帅，我非常喜爱他们，晚上给他们辅导功课。看到他们很聪明可爱，我摸他的脸蛋一下，骂他一句调皮鬼。”

林姐委婉地称赞刘光芒帅气，他的身体某一部分开始蠢蠢欲动，为了掩饰他把左腿放右腿上。

“你与他俩也发生过暧昧关系？”刘光芒用一种怪怪的腔调问。

“那倒没有，我没有越过那道门槛。但是，我理解那种情感。我觉得女老师与小男孩之间暧昧，并非肮脏不堪、下流污秽的事。也是一种正常情感，只不过这种情感与现在社会道德相悖罢了。”

“如果你再回到30中当语文教师和班主任，你会不会与你喜欢的小男孩发生暧昧故事？”

“这很难说。”

“又一个乔治桑，杜拉斯呀。”

刘光芒觉得，与林姐交谈，讨论人生，这种氛围让自己很受用。他喜欢这种海阔天空漫无边际的交谈。象阿里巴巴那藏满金银珠宝的山洞里，琳琅满目，全是珍宝。

他觉得在自己20几年的人生中，能遇到这种知性女人的机会并不多。能够与这样聪明又有良知的女*谈，是人生一件快事。林菲与沈雨不一样，沈雨是艺术的。她对艺术的感觉很敏锐。想像力奇特，常让刘光芒感叹。而林菲呢，她的聪颖似乎是天生的。

他俩从乔治桑谈到杜拉斯，从法国的波伏娃谈到中国的张爱玲，话题上下五千年，纵横八万里。

其实林菲的学历并不高，只是中师毕业。可她的文学修养，非一般大学本科女生能比。由此可见，人有无水平，与上不上大学并无绝对关系。

谈到《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的作者昆德拉，林菲说，“你好像《布拉格之恋》中的那个脑科医生汤玛斯。”

“那汤玛斯医生怎么样呢？”刘光芒问。

“对漂亮女人，他的口头禅是：脱下你的衣服。”

“哈哈。”

这时，透过通往阳台的窗子，看到窗外沉沉黑夜。

一看时钟，已是凌晨二点了。

时间过得太快。

林菲去书房一看，儿子小楠已在书房的小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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