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情感危机
作者:秋风寒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911

余光晓回到了公社后,他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五味俱全。一想到马素娥心里就无比愧疚,一想到樊彩花就眼前就浮现出她的身子,就想起和她的那幕场景。他感到十分后悔,就狠狠地在自己的头上砸了两拳,心里骂自己道:“你这个混蛋!你真混呀!”他感到茫然和惶恐,不知道下面的路怎样走才好。

两天后的半下午,樊彩花到公社来找余光晓,余光晓见后立即将她领到自己的房子。这回樊彩花好像少了以往的腼腆和拘谨,显得随意的多了,余光晓低着头站在那里,不乐意正眼看她,便问道:“你有啥事儿,不在家里来我这儿?”

樊彩花紧贴着余光晓在床边上坐下来,回答说:“我病了。”她看见余光晓把头抬起来,偏向了她的一侧,继续说:“你把我弄后,这两天我这里?用手指着会阴部?好象总有麦秸枝扎着,走路都不好走,黑咧也睡不着觉,我也不好对人说,只好来找你。”

余光晓的脸有些发烧了,他转过身来对着樊彩花说:“我又不是大夫,我有啥办法?”

“你有。”樊彩花低着头,用自己的身体蹭着余光晓的身体说。

“我领你吃个饭,你趁着天还没黑回去吧!”

“我不回去,回去也睡不着觉!”

“那咋办?”

“我就坐在这里,看着你睡觉。”

“这是单位,让人知道了就麻烦了。”余光晓有点急了,摊开双手说。

“我们是从小定下的婚姻,你我都这样了,旁人还能咋样?”

“我大小算是领导,这传扬出去我可咋工作,你就别难为我了。”

“那你和那个狐狸精就不怕人知道?”

“你别见风就是雨,胡说什么呀!”

“我胡说?柱石你别给我带木头眼镜,我如今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再和那个狐狸精胡弄,我可饶不了你!你让我回去能行,你得给我个说道,我不能这样不黑不白的.”

余光晓一时语塞,看来这个坎儿是不好迈过去的,想了一下说:”你先回去,我忙完了手头的这几件事就回去.”

“你得说话算数!”

余光晓送走樊彩花后心里像猫抓了似的,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马素娥轻轻地走进他的房子,神情显得沮丧,余光晓赶紧坐起来,问她是怎么啦,马素娥低着头不做声,用双手捂着脸,肩头微微有些颤动。

原来马素娥家是从河南逃难落户到现在这个村的,村上姓杨的人家占了多一半,她父母为了在这儿找个靠山,三年前就将马素娥许配给一个名叫杨文彪的青年。这杨文彪年长马素娥三岁,去年还在外地上农校,不料这所学校却因国家政策的变化被停办,杨文彪只好回到家里,心里苦闷,父母就想给儿子把媳妇娶回来改变一下他的心情,加之又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更加坚定了老两口的决心。马素娥对这门婚事开始不感兴趣,自从和余光晓好上以后就厌恶了,几次提出要和杨文彪解除婚约,因为他父亲不同意,就拖了下来。如今杨家的人三天两头往她家里跑,催逼婚事,今天是杨文彪的这个“爷”,明天是他的那个“伯”,后天将是他另外的“叔”,轮番上门,软中带硬,常有威逼之词,弄得马素娥家处于恐惧的状态,她母亲流着泪央求她嫁给杨文彪,父亲黑瘦的脸上显得疲惫和焦灼,低着头抽闷烟。她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深深地知道父母的难处,但她实在难以割舍和余光晓的这份情感,她曾想到如果余光晓能尽快退掉他那个“娃娃亲”,他们快刀斩乱麻,干脆公开两人的关系领了结婚证,凭借着余光晓公社副社长的身份,杨家的势力再大,也不敢公开地把她家怎么样的。

余光晓拉过马素娥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喉咙好象被什么东西严实地堵住了,尽管内心了翻江倒海,但嘴上却难以表述。

第二天下午耿根生打电话给余光晓,叫他过去说个事儿。余光晓知道耿根生将要给他说些什么,但还必须去,一是事情已经将他夹磨地实在挪不动脚了,他觉得精神都快要崩溃了;二是耿根生是他爷爷余正心的小表弟,是他爷爷辈的,他们是亲戚。

耿根生把余光晓让进自己的办公室,寒暄几句之后就把话题引到余光晓和樊彩花的婚事上,看到余光晓面露难色、低头不语,耿根生从椅子上站起来,抽着了一根烟,靠着办公桌,看着余光晓说:“从目前你们两个人的学识、能力来看,樊彩花有些配不上你,没有你现在的那个叫什么,马什么娥的好。但是她家对你恩重如山,又是亲上加亲,你怎么好意思说不要人家闺女,人家的闺女打小就许配给你的,你说看不上了就不想要了,你叫人家孤女寡母还活不活?”

耿根生弹掉了纸烟头上的烟灰,看到他的话在余光晓的脸上有所反应,就继续说:“柱石,我们是亲戚,我不是吓唬你,你干妈可不是一般的农村妇女,她是见过世面的人,这件事如果你处理得不好,你小心她趄出个没行行锄?1?,到时候对谁都不好。你还年轻,前途要紧,说实在的,女人就是喔?2?样子,不管人在外面多花哨,在家里都是给你洗衣、做饭和生孩子,就好象酒一样,外头的瓶子包装有好有次,其实里面装的酒都是一个味,没多大差别的,你何必要过于计较这些。过去有你聂叔在我就省心不管这事儿,如今他也走了,我不能不管了,况且我们还是亲戚关系,我不能眼看着你犯错误,陷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境地!”

余光晓耷拉着头,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注:

?1?趄出个没行行锄――方言。趄,扛的意思,本意是扛出没有脖子的锄,引申为意料之外的动作。

?2?喔――方言,代词,“那,那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