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突然转过身，用力扯下面纱，露出了一张已被毁容、布满伤疤的面孔，神容里带着怒色，在黑夜中看来，就像魔鬼般狰狞恐怖，一双水杏般的秋眸里，却已聚满了盈盈的泪水。

隐呆若木鸡站在那里，久久地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寇帝固然狠心，却比不过公子！”那女子哽咽着，一字一字说得揪人心肺，“当他发现我们姊妹竟是公子派去他身边的线人，再怎么惩治我们都不为过，尽管如此，他还是饶了我俩性命，可是公子呢？”

隐似乎不愿再听下去，略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

那女子却继续又道：“公子大概忘了，当初是怎么把明昭送进了别人的怀抱？我今日为公子毁容，而公子却带着别的女人在这终南山上，风 流快活，根本忘了这里乃是你我私定终身的地方？”

“别说了。”子隐出语止住，猛抬头盯着那女子，“我自以为一世风 流，抱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却没有几个真正能打动我的心，唯独对你――”

他顿了顿，又道：“我自问今生没做过一件后悔的事情，可是把你送给寇英宗，却足以让我抱恨终生。”

说到这儿，他的脸一阵扭曲，眼瞳变得好冷，“可是，听他们回来说，你已经渐离本质，根本不是为我做事，你的心里渐渐有了别人，我就痛不欲生，追悔莫及，想把你召回身边，都已经来不及了。”

那女子明眸凝视着他，些微有了些动容。

久久地，轻叹道：“寇帝对我有知遇之恩！”

隐冷冷地斜着她一眼，“什么叫知遇之恩？像刘玄德对诸葛亮，西晋侯对卧龙生，那是男人对男人的事，你们算什么知遇之恩？你不就是他怀里的一个女人吗？”

那女子蹙眉望着他，半晌才轻叹道：“他跟你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子隐冷哼道：“他对你只不过是利用，我对你才是真的感情。”说完情不自禁，伸手就要摸向那女子的脸颊。

那女子片刻怔愣，连忙扭头躲开他，自卑地道：“请公子注意身份！明昭如今变成了一无是处的丑八怪，再也配不上公子这人中龙凤。我已决定从此隐居山野，永远地在公子面前消失。公子若是还念几分旧情，就请把明昭留在心底吧。”说完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