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如愿以偿
“丐帮弟子此时已经死伤殆尽。”方明正的声音越来越低，可是任晴却分明听到了他声音中的激动。
“萧铁杉率领丐帮剩下的两大长老，一位是铁杖飘萍邱乾，另一位则是铁臂神丐洪其功……”方明正自幼就看到供奉在门内的三个灵位，这三位前辈的名字自然是熟悉异常。只是话未说完，任晴就叫了起来。
“洪七公？”任晴只觉得自己脸色有些发青：“方明正！”
方明正很是莫名其妙：“怎么了？”
任晴伸出手就掐住了他腰间一块肉：“骗我玩很有意思吗？”
方明正越加的莫名其妙：“骗你？我干吗要骗你？”
任晴咬着牙，手上狠狠的一拧，即使方明正内气流转保护周身，却禁不住惨叫了一声。
“连洪七公都出来了，有没有郭靖黄蓉啊？”任晴冷笑着，手却没放松，看这方明正痛的龇牙咧嘴，一时间说不出的快意。
“郭靖黄蓉？”方明正苦着脸，却不敢抗拒“任捕头”的惩罚。闻言更是莫名其妙：“他们是谁啊？”
任晴松了手：“切，你再使劲编！这两个不是洪七公的徒弟么？”
方明正皱着眉头，使劲的回忆自己曾听过读过的关于丐帮的东西，却怎么也不记得洪其功有收过徒弟：“不对吧……洪其功没有徒弟啊……不过，这和你说我骗你有什么关系？”
任晴看着方明正认真的模样，心里犯起了嘀咕：“莫非真有洪七公其人？”
“洪七公是小说中的人物。”任晴耐心的开始解释起来：“现在你却告诉我确有其人……”
方明正一楞，随即轻笑起来：“丐帮三位前辈有人为之著书立传，也是应该的。”
任晴简直要抓狂，恨不得揪住方明正的衣领狂锤一气：“所谓小说是虚构的！”
方明正奇怪了起来：“那他怎么知道洪其功的大名？”
任晴沉默了下来，忽然发现有个不对。
小说中，洪七公外号九指神丐，可是方明正口中的那位，却叫铁臂神丐……莫非两人说岔气了？
找了张纸，任晴端正的写下了三个大字――洪七公：“是不是这个洪七公？”
方明正一看，不由失笑：“错了错了！”说着拿过了笔：“是这个洪其功！”
任晴翻了翻眼：“叫什么不好，非要叫这个……”
方明正却严肃了起来：“前辈大义，任姐千万不可轻慢！”
任晴好奇心被勾引了起来：“他们到底做了些什么？”
方明正一脸的向往：“三位前辈，连夜出发，五天之内接连刺杀了金兵一十一员大将和其他大小将领无数！只是在刺杀金兵大元帅的时候失手，被金兵察觉……”
任晴一呆，写小说啊？百万大军中刺杀敌人将领……居然还连杀了十一个！还有其他下级军官无数……
“三位前辈冲出了金兵百万大军的包围，只可惜伤了命元……”方明正一脸的惋惜，却又说不出的骄傲和向往：“我青囊派全力施救，却也只延了三位前辈月余性命……三位前辈临终前放歌而笑，因为他们虽没能杀了金兵元帅，却损了他们一十一员大将，金兵终还是没能过江。”
任晴低下了头，这听起来是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不过她相信，方明正说的应该是真的。
“正是三位前辈高义……”方明正忽然有些情绪萧索：“后来蒙人南下，残暴不仁。朱元璋揭竿而起，我师门这才召集了门下数十万郎中，参加义军，抗击鞑子……”说着说着方明正就悲伤愤怒了起来：“谁知道那小儿不仁不义，赶走鞑子坐了江山，却忽然间对我师门横动刀兵，一夜之间，血流成河……”
任晴叹息了一声，这些东西还真是她从未听说过的。虽然其中或有不尽不实，但是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遥想当年，丐帮的那些叫花子，口中唱着莲花落，挥舞着兵器上阵杀敌……三位高手星夜兼程，刺杀敌人将领，真是小说一般的历史啊！
“不管丐帮多么侠义，但是你也不能砸人家招牌啊。”任晴很是耐心的看这方明正谆谆教诲，或是被旁人看了，绝对会以为自己的眼花了――任疯子会这样的耐心教育，而不是拳脚相加，揍你个半死？你说笑话的吧？
“切！”方明正心中虽然忐忑，可是义愤上来却也顾不得眼前的是“朝廷”的“捕头”了：“今天是遇到我的，若是其他门派，或者是绿林好汉见了，只怕不只是砸了招牌那么简单了！”
任晴默然，只觉得自己一头的黑线。
“这个呢，人家公司用这标记用了好几十年了……”任晴斟酌着字句道：“你也不能因为人家的标记和丐帮相似就……”
方明正眉头一皱：“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的吧？丐帮使用百衲衣标记，到现在算起来……”说到这里却卡了壳，他还当真委实不知宋朝到现在过去多少年了！
任晴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宋朝到现在上千年了，这中间的东西还真是说不清楚了。
“不管你怎么说，以后就是不许这么做！”任晴终于恢复了任疯子的本性，恶狠狠的一叉腰：“你要敢再去砸人家招牌，看我怎么收拾你！”
方明正浑身打了个寒战，脑海中顿时浮现了一幕幕可怕的景象……什么杀威棒那都是轻的，炮烙？?床？或者白骨刷？剥皮胶？
真真是两难啊！一边是死亡威胁，另一边却是江湖大义……方明正没有说话，心中却已经有了决定。
那什么子不是曰过，虽千万人，吾往矣么？
“江湖是江湖，社会是社会！”任晴一看方明正的模样就知道他根本不打算听自己的话：“丐帮？你以为还是过去啊？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丐帮，一切黑社会性质的组织都将遭到国家严厉的打击！”
方明正如遭雷击，所有帮会都将遭到朝廷的打击？朝廷这是要将武林人士赶尽杀绝啊！
默默的站了起来，方明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眼神冷的如冰块一般：“在下青囊派子午阴阳流野谷山人方明正，任捕头请将在下捉拿回去便是！”
任晴一楞，随即知道眼前这个二愣子被自己的话激起了逆反心理，当下也不说话，只是狠狠的凿了个暴栗过去：“死小子，你作死啊？和姐姐来这套！”
“知道什么叫黑社会性质的帮会组织么？”任晴使劲的捏着方明正的脸，只感觉捏上去又韧又滑，皮肤细腻的叫她都嫉妒不已，哪里还舍得放手？
方明正再笨也知道这不是“捕头”的惩罚，而是一种亲昵的举动，一张脸顿时通红。口中却还是问了一句：“什么叫黑社会性质啊？”
任晴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你刚刚不是说什么**么？就是那意思。”
方明正点了点头，**上的人，向来都是被朝廷追捕，这倒也是常事了。
“你说的那些都是过去。”任晴很是苦口婆心：“现在有现在的规矩。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你不能因为人家的商标象什么帮会的标记就去找人家麻烦，知道了不？就算真的是人家假冒了，也自然有法律去制裁他！”
方明正一楞：“朝廷还管这事？”
任晴严肃的点了点头：“假冒他人商标，本来就是违法行为。”
方明正怎么也闹不明白，冒名顶替的事……现在朝廷也管？不过却是再没多说什么，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当真看的任晴老怀大慰，直感觉自己的境界又提高了一层――以前靠拳脚服人，现在居然能说道理说服别人了，尤其还是象方明正这样不通世事的人，更是难得可贵！
正得意间，门被敲响了，任晴很是开心的跳了起来去开门。虽然不知道来的是谁，可是想来左右不过是同事或者好友，无论是谁，任晴都决定要好好的显摆一下这件事。
门开了，出现在任晴眼前的却是一张苍老的脸，正是钱明！
“任警官，我是来接方前辈的。”钱明果然老辣异常，开口哪里还提什么方明正做的那些事？只当是方明正前来窜门，而他是来接方明正回家的。若是钱明知道任晴根本就将方明正当做了亲人，必会叹息自己妄作小人。
一见来的是钱明，任晴的脸立刻就板了起来。不过人家是老人，任晴再怎么也没法对人家无理：“接什么接啊？我这里不能住人啊？”
开玩笑，上次一老一小两个犟驴吵架，结果气跑了小的。这次好容易逮到了，怎么能轻易放过？再说了，老爷子可是交代过的，上次的事是老爷子不对，希望能过将方明正找回来……
钱明也不和任晴吵嘴，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任晴，等她开机关枪一样说了一大通后才开了口：“任警官，孤男寡女的，恐怕多有不便吧？”
任晴一滞，不过她任疯子是何许人也？跟着就回了一句：“我愿意！”
钱明傻了眼……人家姑娘撕破脸皮说话了，他能怎么办？
倒是方明正打破了僵局：“任姐，我住这里确实不太方便……我还是跟他回去吧！再说了，他那里还有我的一个病人呢，我可不能丢下不管。”
天大地大，病人最大。方明正将病人抬了出来，任晴倒是真的没话说了，只能点头应允。不过反正她认识钱明，还怕方明正跑掉不成？就凭他口袋里那十多块钱，嘿嘿……能跑去哪里？
任晴虽心有不甘，却还是只能任由方明正离去。不过她还是立刻将情况告诉给了任镇风任老爷子，至于老爷子会不会再和上次一样，嘿嘿，她任晴可也不是吃素的！
一下了楼，就看到两辆奔驰停在楼下门口，钱方时这一次依然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上了车，钱明一句都没提方明正那乱七八糟的举动，只是一个劲的赔罪：“都是晚辈照顾不周，令前辈受累！等回去了，定要好好责罚蕴香这死丫头，竟然没能照顾好前辈……”
方明正心中甚是奇怪：“这个……丐帮现在真的不行走江湖了吗？”
钱明在警局就已经了解了方明正这次闹事的根由，闻言不由苦笑：“现在没什么丐帮……这样说吧，少林寺……”
方明正一下兴奋了起来：“天下武术出少林，少林寺现在一定还在的吧？”
钱明苦笑着点了点头：“在在在，我前几年还去过呢！”
方明正一笑：“也不知现在少林主持大师是谁，我青囊派和少林寺也是颇有渊源啊！”
钱明无奈的正视这个问题：“前辈，少林寺现在只是个旅游景点，不是什么帮会组织了！”
方明正奇怪的看这钱明：“少林寺本来就是和尚庙啊，我什么时候说它是帮会了？”
钱明只感觉头都大了：“我说的少林寺和你说的不一样！我说的少林寺，和尚虽然还练武，可是和前辈您所习的武术完全是两个概念！他们练武更主要的是为了表演赚钱，而不是象以前那样说的护寺保国！少林寺现在不是您所了解的那个少林寺，它现在更主要的是在赚钱！”
方明正一呆，这个消息是在是太惊人了！
少林寺……专门赚钱？
“前辈，现在是什么时代？现在是核子时代，过去以武功行走江湖，帮派林立的时代早就已经过去了。”钱明知道这个消息对方明正的冲击很大，声音格外柔和了许多：“现在，基本没有帮会了！就是有，也都是一些犯罪分子或者小混混，他们那些所谓的帮会，根本就上不了台面的。”
方明正只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丐帮，真的没有了？那些笑傲生死抗击鞑子的豪杰……没了山门？”
钱明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却也只能重重的点了点头。
方明正一下垂下了头去，再不说话。
等车子开出老远，到了月牙湖边的钱明老宅时，方明正的情绪才恢复了过来。下了车，方明正看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一时间竟是站在了门口忘记了迈步。
钱明很耐心的等待着，没有出声催促。钱蕴香打电话告诉他方明正做的事时，他和别人一样，很是感到不可思议。不过毕竟年纪大了，钱明随即就明白了过来。方明正是典型的江湖人，因为他接受的教育，从来都是过去那一套。行为虽然可笑了些，但是却也显出了赤诚侠义之心，浑然和现在各人自扫门前、哪管他人瓦上霜成了一个最鲜明的对比。
耐心的将这道理说给了钱蕴香，钱明欣喜的看到，自己的孙女态度已是松动了许多。这也难怪，钱蕴香虽然无法接受，现代社会中居然还有什么侍女佣人这一套，但是先前就被方明正激起了女儿家的傲气――我可以不答应做你的侍女，但是怎么能你不要我做侍女？再加上自己本来就喜欢医术、以前的打赌，还有方明正显露的那神秘莫测的手段……更重要的是，方明正在宝马大厦那里，虽然行事可笑，但是展现的本事可当真不小！鞭子玩的那么帅不说，还空着手，没几下就爬到人家二十楼去了！那么厚的金属板，一根软软的鞭子，随便抽了几下就给人打碎了……
武侠小说啊！钱蕴香哪里还记得什么侍女佣人的说法？她只知道自己两眼冒着星星，因为她将从此生活在武侠小说的世界里……
至于人家方明正答应不答应她入青囊派担任侍女，钱蕴香倒是想也没想。本小姐都答应做你的侍女了，哪里还轮到你不愿意？
一见方明正进了院子门，钱蕴香就委委屈屈的走上了前，楞了半天才学着电视电影里那般，半蹲着身子道了个万福，一张脸却已经是涨的通红：“见过少爷。”
方明正一楞，赶紧躲到了一边：“这是怎么个事情？”
钱明虽也觉得自己孙女行的礼实在有些不伦不类，不过只要能进了青囊派……嘿嘿，管他呢！
“上次前辈不是说收香儿做个侍女的么？”钱明很老狐狸的偷换了概念，将上次的请求变成了决议……
方明正摸着自己的头很是奇怪：“我有说过吗？”
钱明和钱方时相视一笑，齐齐的大点其头：“说过，说过！”
方明正眉头拧的紧紧的：“我记得没有啊……”
钱蕴香一下跳了起来。她本来就够委屈的了，且不说在现在搞过去那套佣人侍女不说，光是行礼就让钱蕴香觉得自己象个小丑……
“方明正！”钱蕴香一张脸涨的通红，一双娥眉差点就竖了起来：“你不要太过分！”
方明正一呆，转向了钱蕴香：“我……过分？”
“本小姐都答应做你那什么侍女了，你还想怎么样？”钱蕴香很想拿一把菜刀，将方明正放到砧板上去使劲的剁，然后包成包子去打狗。
“前辈就莫要推辞了。”钱明笑眯眯的在一旁，孙女的反应早在他预料之中，正好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方明正虽然是江湖郎中，一身本事叫人佩服的紧，不过这人情世故……嘿嘿，只怕连香儿都比不上！
果然，方明正被两人这么一逼，再加上钱方时在一旁不阴不阳的时不时游说几句，一颗心哪里还能冷静思考？恍惚间似乎……是那么点了点头，顿时钱明和钱方时两人毫不避讳的当面大笑了起来，就差放几个烟花以表示开心庆祝了。
虽然很有上当受骗的感觉，不过既然已经成了事实，方明正倒也不逃避：“既然钱老先生有意让贵孙女进我青囊派，我方明正在这里谢过老先生的厚爱了。”
钱明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果然，稍微思索了片刻，方明正才继续道：“我青囊派不管是开山门收弟子，还是接受侍女童子进山，都有其规矩。”
钱明略略点了点头。青囊派大名鼎鼎，医者祖师华佗也不过是其门下一童子，其规矩不严谨才叫怪事。
“有请钱老先生请个阴阳先生，选个黄道吉日。”方明正打开了自己的清布囊，将之放在桌上，很恭敬的作了三个揖，这才小心的拿出了一幅画来。
“弟子今日做客南明派医者钱明钱老先生家中，承蒙钱老先生厚爱，愿将膝下孙女钱蕴香托付我派。”方明正随手拿出了三柱香，供奉在了那画像前：“故有请祖师爷灵位，只待黄道吉日，弟子开山门、言律令，必不损毁青囊派威名！”
看着方明正一脸的严肃，就连在一旁愤愤不已的钱蕴香也屏住了呼吸。别的不说，冲撞了人家祭拜祖师……钱蕴香可不想挨人家的鞭子。
钱明在一旁得意的笑――他终于如愿以偿了！
不顾夜已深了，钱明立刻就去找了阴阳先生。阴阳先生给的消息也让钱明很开心――三天后，诸事大吉，正是个黄道吉日！
方明正也没有去休息，而是跑去了云裳的房间。虽然对自己的方术极度自信，可是毕竟人家钱方时是陪自己才撞了人家，总要去表示表示关心的。
当然，方明正可以忽略了别的想法――比如，那如水一般温婉的微笑……
门开了一条小缝，方明正远远的就从那小缝中看到，云裳正斜依在床头，满脸的惆怅。不知怎么的，方明正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抽动了一下。
刻意放重了脚步，走到门口时，云裳才被惊动了：“谁？”
方明正轻轻敲了敲门：“我，方明正。云姑娘可安歇下了么？”
云裳嘴角扯起了一丝微笑，这个方明正上次大言不惭，说什么十来天自己就能下地走路了，当时虽然不信，可是他施展的那一手可着实叫人吃惊！只是没想到他说话还当真搞笑。
“方医生，请进来吧。”云裳的声音轻柔动听，也不知惹了多少男儿遐思种种。
进了门，方明正就很严肃的看着云裳：“云姑娘，请叫我郎中，我可不是医生！”
云裳瞠目结舌，不过她生性温婉，虽然不解，却也是歉意的一笑：“是的，方郎中。”
方明正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手搭上了云裳的腕脉，不过数息间就清楚了云裳的现状。虽然身体有些虚弱，不过也没什么大碍，只要稍稍调理一下就行了。
“云姑娘，伤口还疼么？”缩回了手，方明正看着灯下的云裳。
一头如云长发倾斜在床头，鹅蛋形的脸上娥眉淡淡，一双眼中更是水光朦胧。小巧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张菱形的小口……虽然双唇有些干燥憔悴，却更添了一分楚楚可怜的风姿。再看看那越来越红的脸颊……
越来越红？方明正一下惊醒了过来，很是有些局促：“云……云姑娘，在下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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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罪该万死，这些天上班上疯了，居然上传错误……现在重新调整了一下，赔罪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