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馆内的几个记者连忙面露喜色举起照相机拍下这意料之外的一幕，被派到海选现场来的记者大多是来走走形势捧捧场的，这样的武术比赛自然不像选秀比赛那样夺人眼球，没有广告云集，也没有明星助阵，不论是报纸还是电视都不会投入太多人力物力，再加上区域性的海选也根本称不上比赛，在某种程度上说它是比赛的草稿更为合适，而草稿就意味着总是会被丢弃进垃圾箱的，所以不会有太多场面上的包装和讲究，在这样充斥着粗糙与寒酸的场合里，他们并没有预计要挖出什么有价值的新闻――比赛里会引起人们兴趣的永远是赢家――最后的赢家。

现在还没有到最后，仅仅只是开始，从很久以前开始，人们早已经习惯于关注结果而不是开始。

人们常常在说一夜成名，并为此而艳羡眼红甚至嫉妒――但极少有人去问，那一夜究竟有多长？

夜长梦多，有噩梦，也有美梦，而大多数人醒来时才发现做过的梦已经没有了存在过的痕迹。

两个记者一面打量雷泽一面低声交头接耳。

“是他吗？真是他？”

“好像是！”

站在他们旁边的谭增兀自纳闷，他敏感地觉察到两人眼中的兴奋――他也觉得雷泽十分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于是他把头凑到正说话的两个人中间：

“呵呵，前辈，打听一下，刚才那人是谁啊？”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露出得意且不屑的神情，他们冷漠地转过头，都没有搭理谭增――这家伙一看就是刚入行的菜鸟――菜鸟是最不忌讳去得罪的。

这时雷泽已经径直走进了馆内已经集合好的队伍之中，理直气壮地立正着：“雷泽报到！”

穆括也慌张地跟着说：“穆，穆括报到！”

站在队伍正前方的是修巽，本赛区初赛的评选官之一，负责第二轮海选选手的资格审查和场上裁判工作。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9点01分。

这意味着雷泽与穆括其实已经失去了资格。

“到齐了！”修巽撕破声音喊道，没有多余一个字。

对面的评委席上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修巽放过了这一分钟，大家也就心照不宣地放过了这一分钟。

穆括如释重负，接下来便是一脸的感激涕零，但是雷泽的表情里绝对没有半分感激之情。

“之前你们做的只是表演赛，我们看见的只是你们的表面功夫，而从现在开始，才是真正的比赛，是对你们实力的真正考验。接下来是抽签分组，八十名入围者，分成四十组，赛制很简单：两人一组对打，时间为五分钟，以优势和技术分判定胜利，输者淘汰，赢者获得再战的资格，如果双方平手则进入加时赛，直到分出胜负！”修巽一边说，一边面无表情地走过每一位选手，他把身体绷得像一根弓弦，而他的眼神就是那弦上的箭，以至于被他瞄过的每一个人，都会情不自禁地感觉到一股凛冽的气势，忍不住要避开，仿佛它们真的有杀伤**的能力。

“从第一轮优胜者中再抽签分成二十组，仍然是对打，两人过招，输家离场，赢家再战，以此类推，最后剩下的五人，代表赛区参加复赛。”说完这句话时，修巽刚好站在雷泽的正前方，他把脸扭向雷泽，两人对视着，雷泽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听懂了吗？”修巽又将他的音调提高了一个层次：“不懂的可以提问！”

这不像是询问，更像是命令。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始终没有离开雷泽，站在队尾的穆括又是庆幸又是失落，因为修巽连眼尾的余光都没有扫到他。

“懂了!”队伍中有人抢着回答。

“请问，什么是以优势判定胜利？标准是什么？”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却偏偏同时出现了，那来自站在修巽面前的雷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