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羿伸出手，慢慢抚摸她的长发，它们滑润得如同人的皮肤，沈羿的微笑却变形了：

“我答应过你，要带着你出去，举行一个阳光下的婚礼，可是我倒现在还没有做到……我真没用……”

“谁说你没用？”顾若晖没有睁开眼睛，她用手摸索到沈羿的手，然后把它紧紧握住：“你是我们中间最有用的人，其实如果不是我们，你完全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不，你可以过很精彩很幸福的生活，嗯，娶一个正常的妻子，生一个儿子，不，生一个女儿，你说过，你喜欢女儿，每天很辛苦的工作，到了周末，你就带着她们到公园里去，在草地上铺一张大大的格子桌布，你太太把好吃的零食、做好的小吃一小袋、一小袋地拿出来，摆满了，阳光照在上面，嗯，那些香气飘出来，往人的鼻孔里使劲儿钻，你和女儿伸出手就去抓，结果她很生气地拍着你们的手，说：真不讲卫生，洗手去！……”

顾若晖说到这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这个故事就此结束了。

沈羿哽咽着，俯下身抱住顾若晖：“没有她们，只有我们。”

“我知道，这些年你是在拼命，你尽了你所有的努力，你做了很多你并不想做的事……钟北那样说你是不公平的……是我们太自私，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这不公平……”

“当年如果不是你们把我带回来，我已经被人砍断双腿扔到街上去当乞丐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是我愿意做的，是我发过誓要做到的，我觉得很公平，就算只是为了你一个人，也足够公平了……你知道我觉得最不公平的是什么吗？是你，我竟然让你等了这么多年……”

顾若晖抽泣着，把沈羿和她紧紧相握着的那一双手拉到她的唇边，亲吻着，亲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