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做那些事高兴吗？”雷泽问：“杀人的时候也高兴吗？”

King嘿嘿地笑：“高兴。为什么不高兴？！我喜欢当兵，我喜欢打仗，我就喜欢舔着自己的血过日子，我就喜欢那种别人死了，我还活着的感觉……”

他的肺里发出了一声类似啸鸣的尖利之音。

然后雷泽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动静了。

雷泽没有见识过他的强大，他只见证了他的死亡，一颗子弹夺走一条脆弱的生命。

所有的人都死了，他还活着。

但雷泽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哎！”他大喊着：“有活人没有？！有活人没有？！”

他的声音射到走廊的墙壁上，居然激起了回音，跌跌撞撞地走远了。

“有活人没有？！……有活人没有？！……活人没有……”

光线比方才更暗了，又有几盏油灯熄灭了，原本雷泽所躺着的地方就没什么可见度，现在几乎全黑了。

死神在他身边来回走动着，空气似乎凝固了，静谧变得越来越憋闷。

整个空间没有一丝风。

雷泽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似的，那些尚存在于他鼻腔和喉咙里的沙子异物越来越嚣张地弥散出难以忍受的气味。

他活着，在这里并不能算是幸运，因为他将比地上的死人承受更多的痛苦。

这恰恰是雷泽最害怕的一种死法。

一个人躺在没有人发现的角落，慢慢地被饥渴凌迟，直到最后一刻。

他的脑子里闪过荀兰兮的微笑。

她问他：是燕子的自由，还是老鹰的自由？是翩芊天涯，还是傲视苍穹？

等**死亡了，灵魂会自由，到时候也许他真的可以傲视苍穹。

这种绝望让雷泽笑了，就像方才King笑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