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多东西是钱买不来的,比如现在,戴斌就不能用钱买来自己的自由,不能用钱买回自己破裂的家庭,但不得不承认,钱确实是个好东西,即使是在监狱里,钱也是有它的作用的。在人际关系上,钱是个极好的润滑剂,大方用在中国男人的身上绝对是个褒义词,这样的人极易与周围的人相处。
但戴斌很会把握大方和挥霍之间的度,在与犯人之间的交际上,适度的大方足以,偶尔的一支香烟,一颗糖果,或者在半夜有人饿的心慌的时候寻他来了,他会在柜子里抠出一包方便面给人家,因此,戴斌利用这些生活物品渐渐改善了与周围犯人之间的关系,使那些曾经鄙夷他、敌视他的犯人对他有了改观。
而戴斌最受人欢迎的地方莫过于帮人执笔,很多犯人文化程度不高,写个信或者写个学习的心得体会都错字连篇,戴斌很是乐为人师帮他们改改语句顺序,改改错字,也算是在监狱这地方发挥了自己的特长。
侯小华提醒戴斌这是入监队,大部分的犯人以后不会和他在一个分监区,没有这个必要去拉这些关系,应该和管教搞好关系,说不定入监队的管教以后就调到自己的分监区,那就是有人能罩着了。
听着侯小华的指点,戴斌闷声点点头,表示同意和感谢,但他还是做他的,他始终相信,努力就是有回报的,就像当初刚进财政厅的时候,他从来不认为扫个地,随手捡起走廊上的烟头对他的未来就绝对是无用功一样。因为你在观察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观察你,也许你的某个举动决定了你以后未来的走向,而你却一生都蒙在鼓里。
就在戴斌在监狱的入监队里慢慢适应着新的生活时,薛小云也来到了东湖镇这个小县城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在M市看守所门前,与戴斌隔着车窗惊鸿一别之后,薛小云就认真思考了一个问题,自己将往何处去?东北老家显然是回不去了,而清水市那个伤心地自己也不愿去,即使去了,原来打工的酒店也不一定要自己了。要么去南方打工,可想了一想,她竟然鬼使神差的想到东湖镇这里转转,看看在这里能不能打工,这里毕竟离东湖监狱近,或许有机会能见到戴斌,假若能会见,自己离得近些,路费也省去了。
这个可怜的小女子,始终认为是戴斌因为瞒着她寄了5万元钱给了她家而倒霉的,既坐了大牢又离了婚,始终对着戴斌有着一种负疚的心理,而这种负疚的心理加上她与戴斌**上的交流,她有着这样一种认为,自己是爱这个男人的,而现在这个男人已经是个劳改犯,不再是市长,与自己身份上的差别已经没有了,又是离了婚,自己和他是有着未来的,自己能够为他等下去。
这种漫长的等待,有时候近乎是一种自虐,它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明明知道女人的青春苦短,却愿意以此换回一种精神上的自我满足。对于旁观者而言,特别是这个自我**放纵的年代里,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对于身陷其中的人来说,付出是爱情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千百年来,苦等的女人造就了一曲曲委婉的爱情绝唱,或者是一出出千古悲情。
薛小云并不知道自己会等出一个什么结果,作为女人,她希望见上戴斌一面,诉说自己的心声,让他知道她在外面等他,更希望戴斌能给她一个回应。所以她必须要先让自己立足下来,就算写信也要有个回信的地址。
在一个小县城里面,外乡人想找个工作是很难的,这里毕竟不是沿海经济发达地区,但对于一个长相不差的女人来说,找工作又是容易的,一些与色情擦边的场所是去了就能上班的,薛小云以前也做过按摩女,若是重操旧业也是轻车熟路,但薛小云此刻把自己当做了有归属的女人,不自觉的对这些行业就起了排斥的心理,只能辛苦的到处在镇上转悠到处询问找工作。
转悠了两天,工作没找到,薛小云却被有心人盯上了。虽然是县城,但是不大,一个操着东北口音的外乡女人很容易被人注意,这天晚上,居然一个男人和一个妇女找到她住的旅店里来了,一问,是一家洗头店的老板娘上门了,劝薛小云上她那里去上班。薛小云自然知道这个所谓的洗头店是干什么的地方,立刻拒绝了,但这个老板娘显然是个狠角色,使了个眼色给和她一起来的男人,她拉着薛小云的手,貌似在劝说,那男人就在后面推着薛小云,两个人要把薛小云带走,薛小云挣扎不过两个人,只好在路过旅店门厅的时候把眼光投向旅店的老板,那老板显然是个怕事的人,把身子转过去装作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