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戴斌要分到老残分监区,虽然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侯小华还是很高兴的,两个人目前算是处的不错,侯小华自个儿就在老残分监区,大家在一起也可以相互照应,特别是这种当过大官的人,小事情哪会跟自己计较,再说,就凭戴斌帐上那么多钱,自己青黄不接的时候也有个地方蹭去,这么好的号友上哪找去。
戴斌倒是没有什么值得惊喜的感觉,他早就知道自己不会到普通监区参加体力劳动的,只是对新环境有着一种期待的心理,对于他来说,只有减刑才是他所盼望的,新环境里能有什么机会达到这个愿望,他很想知道。
不过,有了侯小华这个热心人,他这两天对老残队有了大致的了解,老残队,顾名思义就是关押的一些年老或者体弱、残废的犯人,像侯小华这样岁数不算很大的犯人多半是什么文化教员、厨师之类的特殊犯人,不过也不是所有文化教员都能分到这里,一般每个分监区都需要能写会画的文化教员之类的犯人,侯小华能分到老残队也是一远房亲戚绕着弯找到人才分去的,不过去了之后,侯小华还是很受赏识的,因为毕竟他是记者出身,写点通讯什么的那是手到擒来,监狱里经常派这样的活给他,不过最后发表出去或者作为典型材料报到局里去的时候,署名可就变成了民警的名字了,侯小华不在乎这个,有这一技之长,他也算在犯人中混的风生水起了,这不,入监队副组长让他来,就是让他混点实惠的。
老残队相对于其他分监区来说,各色人等都多些,厨师、理发的一些职业的人都在这里,也方便监狱里使用,监狱里的一些小道消息知道的也多些,违禁品也方便流通一些,管理上想严也严不起来。宽松倒是宽松,但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在减刑的机会上是僧多粥少,有背景的人多了去,为民警甚至领导直接服务的犯人也多了去,那减刑的机会也就争的厉害了,侯小华去了一年多,边都没沾上。还有就是老犯人多,有的在监狱时间关的时间长了,成了老犯人油子,倚老卖老,喜欢生点事,再就是几个年轻的,家里有后台的,托病进了老残队,门道也多。
听到这些,戴斌明显的把眉头皱了起来,对他来说,老残队的减刑机会少不是个好消息,但是自己也不能要求去别的分监区,他知道自己的弱项,多年脱离了体力劳动,虽然身体还算不错,但靠体力与别的犯人在劳动上一争长短那是不明智的,再说,这也不是想换就换的,别人冲着以前的情谊给你安排舒服一点的地方,你要不去,扫了人家的脸面就不好了,这如今,自己到了这境地,更要珍惜过去的余荫了。
看戴斌皱起眉头,知道戴斌对减刑的敏感,侯小华赶紧又把话锋一转,说,戴哥,是不是担心减刑机会少啊,哎,就凭你,侯小华指指天花板说,你上面有人,谁能和你争啊!
戴斌苦笑的摇摇头说:“话不是这么说啊,我现今也和你一样都是犯人,这话你可不能在外面说啊。”说着,递了支香烟给侯小华说:“继续说,继续说!”
侯小华点了烟之后说:“是,是,你放心,我知道这理,有些事情可做不可说的,不过,我可是要提醒你注意一个人啊,想减刑,可千万不能得罪啊!”
“谁啊?”戴斌带着疑问反问。
“黄老,一个姓黄的老管教,听说以前是监狱里的领导,退下来闲得慌非要到一线来,老家伙可牛逼了,队长、指导员都听他的,去年底,有个公子哥要减刑,听说找人都找到监狱管理局去了,老家伙一顶,楞是没办成,可监狱局领导屁都没放一个。老家伙训起人来是一套套的,犯人一听说是黄老找谈话,头皮都发麻,在他手上,以前几个刺头都老实了不少”侯小华满带着敬畏的口吻向戴斌介绍着老黄。
“哦,有这样的人?”戴斌听着不由的生起了兴趣,他通过侯小华的介绍似乎看见一个倔强的老头,就如当年自己刚进财政厅办公室时自己的顶头上司,那位老秘书科长,也是个倔老头,在厅里出了名的严格,自己当年算是在他手下受益良多。不知道这个老头和那个老头像不像,自己能不能搞定他,成为自己争取减刑的助力?他不禁对这个黄老充满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