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将军，是我，我就是老白啊。”阿水情不自禁地重重拥抱了一下老白，前尘往事一齐袭上心头，多了几分感慨。

“白大哥，您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阿水有些疑惑地问道，自回到京城后，皇上将塞北的军队重新编制，为了整顿军纪，将原先出身不好的兄弟全都剔除了出去。这就是皇权，用人之时海纳北川，不用人时弃如敝屣。

眼前的白大哥早已没有了初见时的匪气，也没有了入伍参军时的霸气，原来那个精明英勇的人如今也被生活打上了一层厚蜡。

“唉，说来话长，我也是找不到别的地方安身，又不想再沦为山贼，所以凭着自己年轻时学的一些相面之术混口饭吃。”

“那其他的兄弟呢，李大哥呢？”阿水着急问道，定襄一别后，大家再难相见，只道是众人各奔东西后杳无音信。

“我也再没有兄弟们的消息了。”老白叹了口气，想起大家多年的兄弟情谊，想起那么长时间的出生入死，不免也难过起来。

两人叙谈了一番各自别后的情景，阿水不由得问道：“老白，刚才你说我最紧急的事情就是寻思着找到至爱的女子，莫非你有小鱼的消息？你看见小鱼了？她真的来漠北了？”

一连串的问题让老白不由地失笑，他知道阿水心里的着急，连忙回道：“半个月前，我在市集上看见钟姑娘了。”

“她一个人魂不守舍地走着，衣着单薄，想来已经走了很远的路，一双鞋已经磨得很破，人都快站不稳了，感觉只凭着一股意气向前走着。我看她那副模样，又不敢叫住她，只敢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面，怕她一时遇到什么闪失，我也能给个照应。”

说到这里，阿水给了老白一个肯定和感激的眼神，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钟姑娘一直没在城里停留，而是从西城门走了出去，在城门外呆呆地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大冷的天，一个姑娘家就这样坐着，我怕她落下什么病根，没敢接着等下去，于是上前准备带她回城里找个屋子暖和一下。谁知道她认出我后，先前鼓起的那口劲一下子泄了，晕倒前只来得及说，要去找给马儿看病的大夫。”

阿水一直牵扯的心又疼了起来。定襄的西城门，正是小鱼为他挡箭的地方；给马儿看病的大夫，说的不就是欧阳先生吗？可是京城一别后，欧阳先生生死未卜，小鱼她……

阿水不能再想下去，忙嘱咐老白道：“白大哥，宁水想去城外找小鱼，倘若你在城里遇到她，烦请一定留下她，并想法子通知我。”沉吟了一下，阿水又道：“白大哥，请你暂时别告诉小鱼我来这里了，我怕她知道我来了，再躲到别处去，我就再难找到她了。”

“好，你一路小心。回来的时候带上小鱼，到老哥家里喝一盅，咱们好好聚聚。”

阿水笑着点了点头，带着满腔期待，策马向城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