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音效果良好的房门，高等病房独有的位置，是夜的屋内，除了一深一浅的呼吸声，没有其他声响。

那两碗鸡汤的作用开始体现。乔阳懊恼地坐起，第三次了！他体内的废液排不净似的。

依然没有开灯，用尚虚软的手臂，摸索着撑住床头的小柜，双腿放到地面，慢慢使力，将身体的重心转移到双脚上。稳了稳，这才小心地站起身。右手离开柜子的时候，好死不死地把那个铝合金的饭盒碰掉了。圆嘟嘟的饭盒撞击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芭蕾一般优雅地转动，一连串由强至弱的哐啷声，持续了半分钟，才静了下来。

不意外地，鱼小晰腾地坐了起来。

“你又要去卫生间？”

她说又？

“怎么不开灯？”边说着，边从床上下来，随手摁下开关。瞬间的明亮，刺得乔阳抬手挡住眼睛。

“我扶你！”

一具温热柔软的身体贴到了乔阳身侧，接着，他的一条胳膊被鱼小晰拉过去，环到她自己的肩头。

鱼小晰身体向上一挺，承受住乔阳一半的体重，接着慢慢迈着步，将他送去卫生间。

一段不长的路程，只觉得很温暖，这具身体，在凉如水的秋夜，温暖了他冰冷的身体。一份暖意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偷偷溜了进来，以一种静悄悄偷偷摸摸的方式，拐过他的意识，渗入他的灵魂。

诧异间忘记细想，乔阳低头看到的只是娇小女孩乌黑的头顶。

方便完，鱼小晰又依原来的方式，扶着他慢慢往回走。

身下这具小小的身体，依然软绵绵的，依然热乎乎的，一团饱含着香皂味道的温热气息，源源不断地从这个身体里散发出来。贪婪地深吸一口气，暗暗将身体压向她。

感觉到身上的重量增加了，鱼小晰只以为是他身体虚弱，于是更努力地挺直腰杆，承受住他的身体。

乔阳走得很慢，夜怎么会这么冷？他突然希望能抱着这个温暖小人儿入睡。

终于，鱼小晰将他安置到了床上，却弯腰从床下拉出那个大背包，拉开拉链，拿出一条毛毯，二话没说就给乔阳盖上了。

边拉扯着毯子边碎碎地念叨：“你身上很凉，现在是秋天了，晚上温度太低，加上这个就不会冷了。眼看着快要出院了，我可不想因为你感冒发烧再耽误几天！要知道这些日子我拉下的课已经够多了。”

“你呢？”乔阳看着帮他掖被角的鱼小晰。

“本姑娘身体好着呢！这点温度，奈何不了我！”鱼小晰拍拍整理好的被子。

“要不……”乔阳不怀好意地笑着：“一起睡？”

“去你的！”啪地一声摁下开关，房间瞬间漆黑一片。转身躺回自己的陪护床。

乔阳一双笑眯眯的眼睛，盯着鱼小晰的后背。

“闭上你的眼睛，睡觉！”感觉到背后的视线，鱼小晰没好气地低吼，拉过薄被盖住自己。

乔阳却依然只是笑，拥紧身上的毛毯，这是她的毯子，还留着她的气息，渐渐地，冰凉的身体变得温暖，就像抱着她一样。

“鱼小晰，你如果温柔一点，应该能有点魅力。”

听到他他调侃的话语，鱼小晰撇撇嘴，没有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