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酒吧，只有几个昨夜醉倒在这里的客人，因为24小时营业，所以也没有人去管他们是要坐到几点。首发人生总有些时候是失意的，醉一场倒也不是个坏事。

乔阳坐到吧台。

“阳哥，今天这么早。”调酒的小唯留着利落的板寸，左耳穿了数个银色的耳环，帅气得像个男孩。

乔阳点点头。

“想喝点什么？”小唯先给他一杯冰水。

“来个三明治。”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OK!”小唯从冷柜取出材料，几分钟后，一份色香味俱全的三明治送到乔阳面前。

“小唯特制，仅此一份，吃吧。”

乔阳笑笑，慢慢吃起来。

小唯趴到吧台，笑呵呵地看着乔阳，说：“阳哥，好久没来了，不少美女打听你的消息哦。”

乔阳挑眉。

“尤其是瑶瑶跟子衿姐，几乎每天都来。”

乔阳顿了顿，问：“夏子衿说什么了？”

小唯用手托住下巴，想了想说：“就是问你每天都跟什么人离开，最近有没有来这些，别的就没什么了。”

“有出卖过我？”乔阳挑眉，邪邪地瞟向笑嘻嘻的小唯。

“怎么可能！”小唯拍拍乔阳的肩膀，“咱们是哥们！”

“以后她有什么动作，通知我。”

小唯打了个OK的手势。

吃过早饭，小唯给乔阳调了一杯低度鸡尾酒。

乔阳小口抿着，酒吧里响起梁静茹的《暖暖》。

舒缓的女声，演绎着纯净的爱情味道，如淙淙的溪水，流淌在静寂的空气中。

含住一口鸡尾酒，任酸中带辣的液体在口中游动，咽下后舌根出回泛出些许甘甜。脑中闪过昨天肮脏的菜市场中的那张气黑了的脸，嘴角微弯。

“阳哥，傻笑什么？”小唯促狭地冲乔阳眨眨眼睛。

乔阳一愣，摸摸脸，有些讶异。

“有好玩的事情分享一下。”小唯又趴到吧台上，没有客人，她有些无聊。

乔阳抿一口酒，看看小唯稚气未脱的脸。

“小唯，今年多大？”

“十九。”小唯搔搔刘海。

乔阳沉默地看了看她，这应该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成熟刚刚起步，稚气还未退场，整个世界充满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象，摩拳擦掌地准备迎接充满幻想的未来。

反观自己的生活，无趣，无聊，周而复始。

一名刚睡醒的女人懵着眼漫无目的地扫视酒吧，正恍惚现在身处何处，被吧台处的高大男人吸引注意力。掏出化妆镜整理一下妆容，迈着孔雀一般的步子凑了过去。

“嗨。”垂眼侧着头朝乔阳打了个招呼，搭讪的开始。

乔阳皱了眉，干脆没理她，别过脸慢慢吃手里的食物。他一夜没睡，被那个小女孩气得自己都莫名其妙，现在见了浓妆艳抹的女人犯恶心。

这么明摆着的嫌恶让女人轻哼一声离开了。

见那女人走远了，小唯凑近乔阳偷偷说：“不喜欢她？身材还不错啊。”

“让给你怎么样？”咀嚼着火腿鸡蛋生菜的混合物，乔阳懒懒地回答。

小唯咧着嘴摇摇头：“我不要，年纪快当我阿姨了。我还是喜欢嫩一点儿的，娇娇小小的……”

见这个喜欢跟自己抢女人的小唯嫌恶的样子，乔阳暗暗在想，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实年龄比她还小一岁，她会有什么反应……

脑子闪过的一幕，又是某人嬉皮笑脸的样子。

“对了，突然问我年纪做什么？”

乔阳看了她一眼，默默拿起杯子喝水。

小唯丧气地直起身，抓过一个酒瓶，用毛巾轻轻擦着。乔阳就是这个样子，想说的时候，便说，不想说得时候，就只会闭着嘴一双眼睛在你身上瞄。

“小唯，”终于开口，“休息室借我。”

挑挑眉，小唯掏出钥匙一扔，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稳稳落在乔阳手心。

乔阳踱进酒吧的休息室，一头扎到凌乱的床上。昨晚一夜没睡，现在很困。

这厢，鱼小晰瞪着一双干涩的眼睛，努力跟着课程的进度。

她倒是不困，但是眼睛里好像揉进一斤沙子，涩涩地疼，脑子里也正熬着浆糊，反应速度直接从酷睿降至286。尽管已经无法理解讲台上的人在说些什么，手下的笔依然在写，至少，今天听不明白，笔记做好了，日后也好找补。

手机在兜里振动起来，急速书写的笔停了停，鱼小晰决定不去理会。但是就像故意跟她作对，手机每隔一段时间便振动一通，待到快下课的时候，已经生生地振动至没电关机。

鱼小晰长出一口气，心里更加沉重。能这么执着骚扰自己的，除了孙婷婷，不做第二人选。想是从楚氲那里听说了昨天的事情，没想好怎么跟她解释之前，暂时不想跟她接触。

可是事情总是不如鱼小晰的意，第一节课下的时候，孙婷婷已经气势汹汹地站在她身边了。

“鱼小晰！”孙婷婷叉着腰一字一句地说，“你最好出来给我解释一下！”

认命的站起身，鱼小晰收拾好东西，跟着孙婷婷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