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约五十上下衣衫褴褛的妇女抱着一个小孩，凑到两人身边，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对着鱼小晰，嘴里不停念叨着：“全家平安，全家平安。首发”

乔阳看是乞讨的，不堪其扰地掏出钱包，却被鱼小晰制止。

“走吧走吧，没零钱。”鱼小晰抬手撵她。

妇女见乔阳刚才有施舍的意思，又将手伸向乔阳，嘴里还在念叨着同样的话，赖着不肯走。

这时，肯德基的一名餐厅经理快步走过来，将那妇女赶了出去。

“别那样看我。”鱼小晰白了对面直愣愣盯她的乔阳一眼。

“那些都是职业乞讨的，你把钱给他们，还不如资助一下我这个穷学生！”

“你怎么确定？”乔阳不太相信。

“作为一名母亲，你会这么晚这么冷的天，特意抱着孩子出来乞讨吗？”鱼小晰不冷不热地说，看到小孩子，她也有些不忍心，但是，想到有人会借人的这种不忍赚钱，她就不忿。

想想也有些道理，乔阳复一手支头，默默看着鱼小晰。

“我们回去吧。挺晚了。”鱼小晰不想再跟他独处下去，今天她的功课进度还差很多。

乔阳站起身，鱼小晰忙把围巾递给他。

“我吃饱了，不冷。谢谢你。”

挑挑眉，乔阳也不多说什么，接过围巾，几下绕在脖子上。

双层的玻璃门打开，凛冽的北风吹了进来，鱼小晰缩了脖子，把羽绒服的帽子拉到头上戴好。

两人站在路边等车。周末的最繁华的路段加上最应景地时间点，所有的出租车都是满的，雪却下大了，乔阳不免低声抱怨。突然，感觉到鱼小晰在拉他的袖子，低头疑惑地看向她。

“乔阳，跟你借二十块。”鱼小晰一只手摊开，面上一点严肃。

乔阳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还是掏出皮夹，抽出一张百元面值的钞票，放到她手中。

鱼小晰却摇摇头，坚持只要二十元。

乔阳翻了翻皮夹，拿出一张五十元的，把皮夹敞开让她看：“没零钱。”

鱼小晰抿嘴犹豫了许久，两只手捏着那张五十元的纸币看了又看。最后，方下定决心似的猛出一口气，拿好钱往一边跑去。

乔阳讶异地看她跑到一个正在翻找垃圾桶的少年身旁，把钱塞到他的手里，而后又说了些什么，便跑了回来。那少年愣愣地看着她跑开的身影，眼里满是感激。

可巧一辆空车停在乔阳脚边，鱼小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乔阳也只好跟上。

车厢因为有暖气，鱼小晰拉下羽绒服垮得要命的帽子，长出一口气。

乔阳看着大雪中那少年急速缩小的身影，转头看向鱼小晰。

“做什么去了？”

“把钱给了那个孩子。”

“你不怕他也是职业乞讨？”

“是的话，他就不用在垃圾桶里捡瓶子了。”

“你跟他说了什么？”

他现在是十万个为什么吗？鱼小晰瞟了乔阳一眼，说：“我跟他说，天气太冷，那钱算他今天的收益，让他早点回家。”

“那你怎么不多给他一点？”想到刚才她犹豫于那五十元钱，乔阳有点想笑。

“拜托！”鱼小晰白他一眼，“我还靠父母养着哪！不是我的钱，怎么就能花得那么大方？！”

乔阳沉默了，原来这是她一直以来吝啬的原因。

“那钱你不用还我了，算我给他的吧。”

“不用！人家认为是我送的呢，这样我岂不是占了你的便宜。”鱼小晰挥挥手，算是拒绝。

原则性还挺强！

“如果……是你自己赚的钱，你打算给他多少？”

呃……这倒是个问题。鱼小晰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挠挠头说：“还是五十吧，毕竟他又不能真的只靠我养活。”

乔阳扑哧笑了。

“其实你的吝啬，已经深入骨髓了吧，鱼小晰！”

鱼小晰撇撇嘴，不去理他。

寒冷的冬天，温暖的车厢，忽明忽暗的车灯照过来，流萤一般在身边一闪即逝。这样的晚上，这样一个有趣的小女人坐在身旁，好像他这几个月来的经历只是一场梦魇。不动声色的握住她一只小手，却被她嫌恶地甩开，一个超级大白眼丢了过来。

乔阳愉悦地笑，晶亮的黑眸将这个有趣的总是热力四射的女孩收在眼底。

这白痴又在想什么有的没的！鱼小晰警惕地看看乔阳，身体不自觉往门边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