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广场的狂欢，在凌晨一点结束，四个人不知道剩下的时间该去哪里。最后，孙婷婷建议大家去看通宵电影，翟一航与李辰表示同意，因为通宵场价格合理，又可以解决晚上的住所问题。鱼小晰却不想去，她心里总是浮现乔阳孤独的身影，还有他那句“求你”。争执了半天，最后李辰揽下送鱼小晰回家的任务，孙婷婷与翟一航去看电影了。
二人到达楼下，已经凌晨两点半，鱼小晰跑进楼道，转头向李辰挥挥手：“快回去吧，这么晚了，天冷。”
李辰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倦意，看着黄色灯光中的小小身影，心中一动，便追了过去。
鱼小晰看他跑了过来，站在原地没有动。
跑到她面前，站定，语气中带着一点试探一点期望：“鱼小晰，我想……我们可以以男女朋友为前提，交往一下吗？”
张着嘴巴，鱼小晰发了愣。这……这么直接？
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人家都是怎么开始的。但是，自己的这场可能的恋爱，来得还是仓促，让她还没有心理准备。
看着他希翼的眼睛，鱼小晰沉默了半晌，最终，点点头说：“可以。”
她有种错觉，好像他们在谈一场买卖。他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她也忙掏口袋，希望能够找到与他的相匹配的物品出现。
大大的笑容在李辰脸上绽开，鱼小晰却还是恍惚，这，算是告白吧，她人生中的第一次。
“谢谢你。”李辰抬手，想摸摸她的头发，最终，还是作罢。这女孩的眼睛里面，一闪而逝的抗拒让他收了手。
“唔……你快回去吧，天晚了……快考试了，不要太累……”鱼小晰很不自然地说。
“好。”李辰打了个哈欠，他是累了，明天就有一门要开考，今天还出来狂欢，有点冒险。
二人道别，李辰倒是不像楚氲那么做作，偏要看着她回家开灯，大方爽朗如他，心思没有那么细密，转身就离开了。鱼小晰拍拍脑袋，叹口气，这才走上楼梯。
用钥匙开门，乔阳还没有回家。走进客厅，坐到沙发上，发呆。
是该高兴吧？终于要开始谈恋爱了。脑中却总是飘出乔阳的那句“做我的女人好不好”。刚才，李辰认真地问她，是否可以作她的女朋友，让她有一点感动，是女朋友，不是女人……
李辰是不错的男生，跟他在一起，心情会放得很松。
所以，她想试试，是不是可以像孙婷婷那样的幸福。
卑鄙吗？
好像有点儿……还有点儿自私……
一直发呆，发呆到乔阳回来。鱼小晰忙站起身。
“你回来了……”
乔阳只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回了自己房间，那背影，带着一份落寞。空气中，弥漫着他身上清冷的烟草味，鱼小晰心中一疼，不觉跟着他进到他的房间。
回身，却见到她跟了过来，乔阳疑惑地看她。
“你……要不要吃点宵夜？”不太自然地问，“我有点饿，你要的话，我顺便给你做一份。”
没有答她，只把外套脱下，甩到电脑前的椅子上，人就直直地躺到床上。
讪讪地从他房里出来，鱼小晰进了厨房。
良久，她又来敲他的门。
“乔阳，宵夜好了，我给你送进来。”
里面没有应声，鱼小晰轻推了一下，门就开了，乔阳仍躺在床上，双眼看着天花板，不发一言。端着碗走进去，放到床前的桌上。淡淡地热气慢慢地升腾，韭菜鸡蛋的面香，就飘散开了。
轻咳一声，鱼小晰犹豫地说：“昨天，是你生日……”
乔阳身子一震，转过头，看向鱼小晰。
“抱歉，我忘记了，所以……”所以在他求她留下陪他的时候，她还是推开了他。当然，他留她的方式确实有点问题，这个抽空需要跟他提一下。
“这个，是长寿面，应该昨天早晨吃的，现在，算给你补上吧。”
慢慢坐起身，乔阳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鱼小晰，盯得她感到浑身的不自在。
“记得一口吃完，我……先回去了……”想逃。
“等一下。”乔阳低沉的声音，迫她停下脚步。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过你的护照……”
即使这样，便记住了？
“鱼小晰……”乔阳轻声唤她，“可以抱抱你吗？”
身子一紧，鱼小晰立刻警惕地看向他。
自嘲地笑笑：“算了。”
他落寞孤单的笑容，让她心中阵阵绞痛。
“如果……你不做其他的事情……就可以……”慢慢走近他，神情忸怩。
下一秒，便被他紧紧地拥进怀中。
“我保证……”沙哑的声音响在耳边，一如他那句“求你”，鱼小晰鼻子一酸，伸开双臂，搂住他的肩膀。现在的他，才更像一个单薄的少年，刚满十九岁。
像是十几分钟，又像一个世纪，二人静静地抱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温暖，不动也不语，只有时钟滴答地响，那面上的热气，渐渐消失。直到鱼小晰感觉胳膊酸掉。
“乔阳，”在他耳边轻声说，“以后，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出来，装酷只会让你自己跟别人难受。”
乔阳微动了动，还是不说话。
双手扶住他的肩膀，从他怀中起身，鱼小晰认真地说：“我说过不会作你的女人，但是，我可以作你的朋友。你有什么难过的事，就告诉我，可以吗？”
“朋友？”乔阳环住她的腰，不让她离开。
鱼小晰点点头。
亏她想得出啊！乔阳仔细端详她光滑的小脸，不肯定也不否定。
“你……你觉得怎么样？”鱼小晰被他看得心下慌乱，不自然地动了动，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有多么暧昧。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胳膊还搂着他的脖子。而他揽着她的腰身，漂亮的脸离她只有几寸的距离。一时间，脸又红了。
她的羞涩，让他阴郁的心情舒畅开来，连带着脸上的表情，恢复了一贯的戏谑，抬手摸上她艳如桃花的面颊。
“不知道……是不是可以亲一亲你这个‘朋友’呢？”
“不行！”鱼小晰拍掉他的手，起身跑了出去。
讨厌的家伙，给他几分颜色就开染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