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虎越野急刹车在小院的门口,前轮已经冲上了人行道。
黑夜中惨白的车灯煞是刺目。
车子熄了火,车灯也灭了,车上的人没有下来。
周遭安静极了。
夜里出来游荡的野猫小心地靠近新来的车子,抬起前爪搭在车轮上,嗅着上面的味道。
车门忽然推开,男人跳了出来,猫儿箭一样窜到一边。
乔阳跑进小院,落下大敞着车门的路虎。
急促沉重的脚步,踩得木制楼梯微微颤抖。
黑暗的阁楼,黑暗的木门。
“鱼小晰,滚出来!”
“你给我滚出来!”
用拳头砸,用脚踢,乔阳怒吼着。
回应的,是屋内没有任何生息。
“鱼小晰你给我出来!”
震天响的砸门声,让整栋小楼都开始振动。
陈旧厚实的原木门,依然紧闭着,似在冷眼睥睨跟前这个疯狂的男人。
乔阳紧握着拳头贴到她的房门上,腐朽的木头味道进入鼻腔,呼应着他开始溃烂的心。
他没有她就不行,由心至身的不行。
她给他下了什么蛊?
他抱过多少个女人?只有天知道。
专一?痴情?
他最鄙视的词语。
只是他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地沦陷着。
他不想拿岳烁棋当谁的替身……只是想测试什么……
那为什么要关灯?
他清楚地知道怀里的身体是谁,但是在那一刻,最后那一刻,他迷乱地回到那一夜。
那一夜,他的小东西疼得全身痉挛地颤抖。
身下女人同样的温热紧致,同样紧绷了身体,酒精与情|欲交互地刺激下,他控制不住地迷乱了,仿佛进入梦游的状态。
心底升腾起交缠绵绕的情丝,他还是叫出了她的名字。
岳烁棋开了灯。
从她平静无波的眼睛里,他却看到了嘲讽。
他感到了淹没于顶的狼狈。
“小晰,小晰……”低声叫着她的名字,手指抠入木门的缝隙。
厚实的木门将他的声音全数吸收,连回声都不舍得留给他。
你怎么又藏起来了?这一次,你要藏多久?
会不会像上次一样,找到你的时候,你变成一具没有生命的布偶?
你这是惩罚我的沉不住气吗?
你不知道,我多怕被你遗忘!
你不会明白!
想到你离开我,依偎到别人怀里,只是用想的,我就想杀尽这世上所有的男人。
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蛊……
让我如此,生不如死的思念……
纷沓的脚步声响起,手电筒的光线照在靠在门前的男人身上。
“干什么的!”
威严的声音喝道。
深夜十一点,乔阳被带到了派出所,110的民警执笔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帅气却颓废,一闻就知道喝了酒。
“这么晚,你在那里打算干什么?”
乔阳靠在单薄的金属椅子里,扭着头没有作声。
“放老实点!回答!”
见“犯人”不理自己,负责做笔录的警察声音更加严厉。
这种人他见多了!现在装大爷,耗一夜就没脾气了。
“夜闯民宅?你这种行为可以定性为危害公共安全罪,知不知道!”先吓唬一下试试。
抬眼瞟了这个小民警一眼,乔阳冷笑。
这么横!警察心中恼火。
“我跟你说,老实交待了你就早点走。你要是不配合,那就没办法了。隔壁是拘留室,你得过去住几天!”
这时,另外一个警察进来,跟做笔录的这位说了点儿什么。二人就一起离开了。
片刻,又进来第三名警察,是个中年人。
“你可以走了。”
话依然是威严的,但是稍微客气了些。
乔阳慢慢站起身,走出讯问室。
岳烁磊看着他走出来,笑得像只狐狸,迎上去勾住他的肩膀。
“你这一夜的行程还真是够丰富,姐夫。”
最后两个字故意咬了重音。
冷哼一声,乔阳摆脱他的手臂,独自走出派出所。外面,停着他的车,车上的人见他出来,忙从架势座上下来,恭敬地叫了声“阳哥”。
岳烁磊追了出来,依然笑呵呵的。
“救你一命,连个谢字都没有?”
还是不理会他,乔阳开门上了车,发动,这才转过头,沉声警告:“别再派人跟着我。”
“喂,酒后驾驶是非法的……”
留给岳烁磊的是扬起的灰尘。
收了笑,阴冷的笑容浮上嘴角,温煦的面孔竟然变得邪?。
“乔阳,上了我姐,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岳烁磊低声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