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受伤了,给我上药!”
他毫不客气地命令她。
岳烁磊的衬衣,总是花的吧?现在乔阳身上这件就是深蓝色波浪纹的。岳烁磊略瘦,衣服似乎小了半码,捆在乔阳身上,肌肉的线条就显得明显。领围也小,所以乔阳干脆散了几粒扣子没有系上,露出结实的胸膛。
性感得让鱼小晰不敢多看。
见她又低下头不言不语,也不知道她心又开始别扭什么,乔阳只把药箱往她手里一塞,自己则仰面倒进柔软的大床里,吐出一口气。
很久没有这么剧烈的活动了,冲了个澡之后,贡献过大的关节开始发酸。偏偏因为盛怒的时刻被打断,那团燥火仍窝在心口,咽不下吐不出,刚才又被她惹得发恼。由身至心的都不舒坦。
鱼小晰看看手里的药箱,精致小巧,轻轻打开,里面东西真是全,一样一样整齐地列在箱内,可以去拍家庭急救示例的宣传画。
“喂!很疼哎!你到底帮不帮我?”
看她依然钉在地上不动,乔阳仰起脖子没好气地冲她喊。喊完又躺回去,嘴里嘟囔:“也不想想我是为谁!”
看来这个臭脾气他这辈子是改不了了。鱼小晰沉着脸瞅他。不过他嘟囔那句也有道理,他是为谁啊?
她真用不着他这样,两条人命哪……
抱着药箱坐到床上,将他的左手拿起来仔细看看,不少指节的地方脱了皮,手背手掌还有些的划伤,伤口被水浸过发白,并不严重。只是星罗棋布,伤口太多。
之前被夏子衿抓破了胳膊血流成河也没吭一声,现在倒是喊疼。是不是跟那个富二代少爷呆久了,人也变得娇气。
这种小伤,消一下毒就可以了。
看看药箱里的内容,有碘酒跟紫药水。倒想给他涂一手碘酒,弄他一身味道顺便让酒精刺激一下他的皮肉。不过只是阿Q精神地在心里操作一下,还是拿出紫药水,倒在棉签上,小心地帮他上药。
乔阳躺在床上,整个人陷进柔软过头的床垫里。心想这个岳烁磊真是变态,竟然睡这种女人才会用的软绵绵的公主床。躺在上面,浑身没有着力点,他不习惯这样虚浮的绵软感。身体酸疼着。心里被燥意堵着。抱着他的手的女孩一声不吭,憋着嘴的侧脸显示着此刻的不情不愿。
总而言之,一切都让他相当的不爽!
“鱼小晰!”他喝了一声,让她回头瞥了他一眼,立刻又变回原来的姿势,低头帮他涂紫药水。
更不爽了!
“轻一点!很疼!”
“嗯。”
就换来她这么一声闷哼。
咬着牙骂了几句鱼小晰听不懂的英文,乔阳把手从她手里脱出,用力放到她大腿上。
他在找事,只是对方并没有像平时那样给予回应。鱼小晰只是停了一刻,又继续给他的手涂药。
这是冷暴力?很好!她做到了!他真的憋得要炸了!
腾地坐起,要吼出些什么,眼睛撞上自己那只手以后,就哑火了。
一分钟过去了,他饱含涛涛怒火的怒喝吼出,仿佛带着风,鱼小晰缩着脖子眯起眼,怀疑是不是会被他吹到床底下。
“你给我涂了什么!?”
他那只引以为傲的左手手一块白一块紫,活像参加野战的迷彩军服。
果然变娇气了。鱼小晰不屑地斜睨向乔阳,看他一脸惊异地盯着自己的左手,翻来覆去地检查。
眼睛不小心下移到他敞开的胸口,一席春色霸道地扰乱心湖,面上发烧立刻低下头,把打开的药瓶盖好,小声说:“紫药水。你要是不喜欢就不要涂。”
“反正也不严重,伤口自己会长好。”
一段沉默过后,他的右手又放到自己腿上。
谁管他到底在想什么。鱼小晰叹了口气,又把药瓶打开,用棉签给他那只手上色。
她这是要将冷暴力进行到底了?
乔阳由鼻孔轻嗤,左手撑到鱼小晰身后,将她罩进自己的怀内。低头俯视她的鼻尖,沉声问:“那两个你认识吗?”
鱼小晰点点头。
“认识你还给我张臭脸!”乔阳忍不住抱怨。
为了她,他“卖身”给岳俊,拍那劳什子的广告。像个花瓶站在镜头前摆那些恶心的姿势,经历过一次,本来发誓再有下次他就是王八蛋,谁想怎么这么快他就真成了王八蛋!
“杀人要偿命的。”鱼小晰也不抬头。
“你也知道!”乔阳负气地轻哼。
什么意思?鱼小晰抿着唇抬头,他的脸近在咫尺,两人的鼻尖只隔了十几公分的距离。目光一闪,又低下头。
心脏一阵狂跳,捏棉签的手指轻颤。
“我被你整死几次了?你拿什么偿我?”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甘,从头顶传来,鱼小晰放下棉签,抬头瞪他一眼。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胡说?”乔阳正被治疗的右手一把握住鱼小晰没有拿药水的那只手,压在自己裸|露的胸口,“你问问它,死过几次?!”
如遭炮烙般的灼烫感,鱼小晰急着撤回,口里就骂他:“神经病!”
乔阳握紧了她的手,不让她逃,死死压在自己胸口,咬牙切齿地说:“对!我不但是神经病,我还是自作多情的王八蛋!我都不知道我到底着了你哪条道!你说你到底好在哪里?”
最后那句深深刺痛了鱼小晰。他这是在轻视她吗?她知道,她不如他,任何一个方面都不如。她不是一直在躲吗?是他一直不依不饶,包括现在,如今反而来怪她?
“我就是哪里都不好,你干嘛还要招惹我?”鱼小晰猛地抬头吼了一声,眼里不争气地浮出湿意。
她悲愤的小脸让乔阳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他说了些什么!再加一条,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他的力道松了,鱼小晰迅速撤回自己的手,扭头回去,找药水瓶的盖子。可是眼睛不争气地模糊着,又不能抬手去揉,只怕揉下了眼泪让他看到。
空出的手在床上乱摸,希望能找到那个掉了的瓶盖。
为什么非要找那个小瓶盖儿呢?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就是心里又酸又痛,得找点事情做才行。否则,她会想到他之前那一连串的表白,那张写满字母的书页,还有今天自己是为了什么会跟了个陌生人跑到这个陌生的世界。
为什么要来?来了这个男人又这么说!天大的委屈也不及他这样的一句,伤她。
混乱动作的手又被他俘获,乔阳靠近她,放柔了声音。
“好了,别闹了。”
“你少管!”鱼小晰固执地甩开,借着大幅度的动作,用力眨了下眼睛,两滴水珠偷偷落在床单上,米黄色的布料上立刻出现两个圆圆的痕迹,那么明显。
心道一声糟糕,鱼小晰用腿压住那里。
他应该没看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