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之后,鱼小晰辞职了。一是因为她需要回家一趟看看妈妈,暑假只剩下几天的时间了;二是恰好她大姨妈又来了,整个人蔫掉。
天气热的时候,痛经并不厉害,但是鱼小晰还是不愿意动弹,史无前例地赖在沙发里一天也不肯起来。乔阳问她怎么会这样,因为印象里他们刚认识那会儿,她整天生龙活虎的,从来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萎靡。鱼小晰小心翼翼地告诉了他原因。知道真相的乔阳轻轻将她搂进怀里,还是那么好听的男中音,掺进淡苦的悔意。
“小晰,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你。你怎么就像个水晶杯,我到底该如何轻拿轻放才不会磕伤了你?”
“错!”鱼小晰从他怀里抬起脸,皮笑着纠正他,“是亚克力的!怎么摔都不会破的!你尽管来吧!”
“调皮!”乔阳笑着,闭上眼睛双臂箍紧这个天上掉下的泥娃娃。
幸福,每天一点点,总有一天会落水成川,汇流成海。你的不幸,我会用我的生命一点点地帮你从你的生命中挤出去。
鱼小晰埋头在他温暖的胸前,幻想着,有一天他们头发白了的时候,也会这样紧紧地抱在一起。
过了前几天的剧烈反应期,鱼小晰觉得身体舒服多了,就打算回趟家。乔阳肯定是要送的。
鱼小晰有些犯难。她跟他交往的事情还没有跟妈妈提及,这次要是带了他回去,想当然尔,他肯定不会像上次那样老实了(尽管上次他也算不上怎么老实)。到时候什么都不用说,妈妈用一只眼睛也能看得出来。
但是她没有足够的理由拒绝乔阳,坐在他飞驰的车上焦燥不安地思考到底怎么跟他开口。
“乔阳,你这次可不可以也装作只是我的同学啊?”她选了一个最烂的开场白,因为某人恶狠狠地射了她一眼。
“可以。”但是他的回答却很惊人,鱼小晰顿时升起了希望。
“不过晚上你要跟我一起睡。”下面这句更惊人!
“那怎么可能!?你开什么玩笑!”就知道是耍她的,鱼小晰忿忿地回答。连男女朋友这个问题都没让妈妈知道,要是让传统的妈妈知道了自己都跟这男的那什么什么了,而且还住在一起,她那两条腿不保!
“两个选择。晚上你可以跟你妈睡,但是你要把话说清楚。”
把她往死路上逼啊。
鱼小晰郁闷了。
盛夏的野外一片生机盎然,万物生长都到了生命波形图的顶峰。两个人不再说话的沉默时间里,鱼小晰就看外面的景色。
她喜欢大都市,很多机会,很多钱可以赚,但是追根溯源,她只有在这样的乡野里才能找到生命起源的那种归属感。她是在这样的地方出生的,那种亲切感不可比拟。
路两边绷直的电线上忽然出现一只大鸟,一掠而过,鱼小晰急忙向后追看,乔阳就把车减了速停在路边。
“干嘛停车啊?”鱼小晰奇怪地问。
“你不是想看东西?看去吧。”乔阳边说着边熄了火,“而且我也想吸根烟。”
吸烟有害健康。鱼小晰眨眨眼睛,看着他把香烟拿了出来,推门下车站在路边就点上,开始吞云吐雾。
算,他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平时香烟他也不怎么碰。鱼小晰决定顺着他去,自己也下了车,快步向后走去,想找到那只鸟。
百公里的车速果然不是盖得,就那么一瞬间就跑出了这么远!鱼小晰被太阳晒得冒了汗,远远地已经看见那只鸟的影子了,还好,还没飞了。越是走近越是小心,只怕惊了它。再近一点儿了,看得清它浑身五彩斑斓的羽毛,红脑袋绿脖子白围脖加一条环纹长尾羽,在阳光下油亮得炫丽极了。
“是雉鸡。”身后传来他的沉声解释。
鱼小晰扑哧笑了出来,纠正道:“野鸡啦,说那么专业做什么。”
一声嘶鸣,旁边的田地里飞出另外一只灰突突的短尾巴野鸡,这两只鸟从他们二人头顶掠过,本以为会飞走,但是它们又绕圈儿飞回来,又从他们头顶掠过,再次飞走。如此反复几次,两只大鸟落到公路对面的田里。
“它们这是在向我门挑衅?”乔阳皱眉看着绿色庄家里冒出的俩鸟脑袋,心里更郁闷了。一条鱼就搞得他心情不畅,偶遇的两只鸟也来凑热闹,真他***的。
“不是啦。”鱼小晰笑着指着短尾巴野鸡飞出来的方向说,“那边肯定有它们的窝,它们这是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保护自己的宝宝。”
身边的男人脸上明显浮出了不信,鱼小晰直接拉着他的手,沿着路基下了坡,走进那片齐腰深的麦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小麦已经抽穗灌浆,饱满的麦穗头顶是刺长的麦芒,扎在皮肤上数点麻痒,鱼小晰很庆幸自己穿着裤装,要不这两条腿晚上就好看了。
作者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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