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维维偷偷摸摸回家的时候已经半夜时分。
小声开门,踮着脚尖,轻手轻脚的正准备将包挂在架子上,客厅的灯突然亮起,紧接着便是洪妈担心的询问:“洪子,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打你电话也不接!你要急死我啊?”
洪维维一愣,她没想到一向早睡早起的洪妈竟然到这个点了还没睡觉,微愣了会儿,才想起来回答:“哦,我手机静音了,今天……车间里几个同事一起出去吃饭,就晚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说出实情,自己探望病人这没什么,可是探望沈公子这个非主流的病人,就有点儿让人难以启齿了。
洪妈闻言,也就没再多说,点点头指指饭桌上的一包东西道:“没事就好,喏,那个是小高送来的,说跟你约好的,他打你电话没打通。”
“小高?”
“就是那个那天早上一起晨跑遇到的,高什么寒,他是要和你约会吧?”洪妈突然凑近洪维维小声道,下一秒却又猛然捂嘴,然后抱歉的冲洪维维一笑,似乎在为她不该和自己女儿这么亲昵而道歉。
洪维维看着洪妈的猛然闪身,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随后才想起洪妈所说的小高是高盛寒,他打她电话了么?
下意识的摸出手机翻开通话记录一看,真的有一个未接来电是他打来的,时间显示晚上七点零八分,她当时正在逗一点红吧?记不太清了,总之有点儿懊恼。于是:“哦。”了一声,然后打开袋子看了眼,一张票,一件博尔顿球队的球衣,还有一张便条:十分冒昧的送了你这件衣服,我猜想你会喜欢这支球队。周六上午九点,在小区门口,不见不散。
洪维维的一颗被小风骚号称在粪坑里浸染过的石头般的心脏一下子就软绵的跟热夏的绿舌头棒冰一样,她是真的喜欢博尔顿,也曾经十分渴求过这样一件球衣,没想到,竟然全都实现了。
她忍不住乱想,难道说她这棵万年铁树也要开花了么?难道说,真的像小风骚看的那些狗血电视剧那样,他是负责实现自己愿望的守护天使么?
哦,不,这种想法太恶心了,大概他正好是那只王八,看中了自己这颗绿豆吧!
洪维维回神的时候,刚身边站着的洪妈已经不见了,她瞅着卧室门已然紧闭,便知洪妈大概休息了吧,心里不由松了口气,若是洪妈还站在这里,她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也许,某些时候,小风骚说的真的不错,她就是那颗在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沈公子这厮依旧是断断续续的上着班,洪维维甚至怀疑他那次病怏怏的模样是不是她的幻觉;而小风骚这个死妮子则一直躲着她,电话是呼叫转移状态,洪维维已经摩拳擦掌就等着她冒出头来,然后掐死!
周六一早,洪维维如约而至小区门口,穿的当然是那件橄榄球球衣。远远走到门口时,就已看见高盛寒温文尔雅的倚在车子旁边,只是他没如洪维维预料一般穿着球衣。
见他冲她挥手微笑,洪维维生怕人等级了一般立马屁颠屁颠的小跑过去,风将宽大的球衣满满鼓起,加上她跑起来一跳一跳的,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可爱的袋鼠一般。
高盛寒的笑容忍不住一再扩大。
“来了?”
“恩,来了。”洪维维雀跃的答道,然后熟门熟路的开门上车,两人直驶市中心的体育场。
由于是半公开赛,所有的票都是经由同一渠道发放的,并不对外出售,因此来看球赛的大都是非富即贵。洪维维到了场外下车后才发现,似乎只有自己才穿了球衣,其他人都是西装革履要么就是不菲的品牌运动服,举手投足间冷静自持,哪有像她这样从头到脚都写满激动两个字的?
检完票走进球场,是前十排的VIP座,他们坐在第七排,洪维维看到第一排的座位是特别软座。如果这球场的位置也按火车座位一样分个层次,那第一排就是头等舱,他们做的是二等舱,后面的就是经济舱了。
洪维维对这个地理位置很是满意,刚和高盛寒坐定,身旁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好,麻烦借过一下,谢谢。”
洪维维茫然抬头,映入眼帘的竟是刘斐然!她当即兴奋地起身让位:“刘总监!你也来看球赛啊?真没想到你也喜欢橄榄球!”
刘斐然淡然一笑,“不,我不喜欢橄榄球,只是工作需要才来看球的,你好好看!我先过去了!”然后掠过洪维维走到前面一排,坐在了高盛寒的前面。
洪维维看着面无表情的高盛寒再次确定,两人肯定不和!当即也不再咋呼,安安静静坐下来,等着球赛开始。
但她仍忍不住时不时瞄一眼刘斐然,虽然美男在旁,但依旧不如美女吸引人,刘斐然是那种气质美女,随便往那儿一站,就会不自觉流出一种韵味,让人欲罢不能,她身旁的是一个中年妇女,保养良好,一看就是不一般的人,此时刘斐然正在给中年美妇人介绍橄榄球的比赛规则。
“橄榄球队分进攻队与防守队,offenceanddefense.每边十一人,在进攻队中,设有阻挡线,通常由6人组成,阻挡线球员的平均体重是130公斤。中卫是中心人物,就是center,也是传球给四分卫的人。……在任何一个tackle的外侧有一个近端锋,叫tightend一般只在阻挡线上设一个,要么在左,要么在右,有碍tightend的一边叫strongside,没的叫weakside……沈总,您会发现橄榄球是世界上最迷人的运动!”
洪维维听她丝毫不差并且十分有激情的讲完所有规则,不禁有些狐疑:对橄榄球这样了解的人又怎么会不喜欢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