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见自己宝贝儿子来了,就仿佛农民见到了八路军,当即声泪俱下的控诉着洪维维母女两的小日本鬼子的恶毒行径:“儿子啊!你终于来了啊,你看看啊,他们把你娘欺负成啥样了啊?我好心好意跟维维说,让她把孩子打掉,我们张家还是会接受她的,可是她,可是她,可是她……呜呜呜呜……”就好像洪维维做了多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其实张亮虽然愚孝了点,但对自己老娘还是有点儿了解的,知道她说话有时候有点噎人,不过作为含辛茹苦养育了他这么多年的母亲,这个时候的他自然是要站在张妈妈这边的。
见张妈妈哭成这样,记忆中再苦再累的时候,自己母亲都没这么哭过,心里不由一酸,当即出声责怪道:“洪维维,你身为一个党员,就不能让让我妈么?能有多大的事情要搞成这样?!她也是好心想撮合我们罢了,至于么?瞅把我娘弄成啥样了?”
洪维维一口气生生被噎在那里,难道别人骂她“破鞋”“**”她还得腆着笑脸凑上去说一声:“您骂的对,您骂得好!”?
洪妈妈尤在气头上,闻言,将书往地上一摔,厉声道:“让她?我们还不够让她的啊?就差没把十八代祖宗的牌位端上来由着她一个个骂了,还想怎么让啊?小张啊,你也是个有文化的人,是非黑白总能分辨的清吧?你刚没在这儿不了解情况,阿姨不怪你,但你不能随便指责我们!不然你就是污蔑!嘿,我人虽然老了,我文化层次虽然没你高,但我也知道你污蔑诽谤我是可以告你的!”
张亮有些语塞,他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以他对张妈妈的了解,也差不多能猜到到底为什么有这么激烈的矛盾,只是出于对母亲的维护刚才质问洪维维他们的。
张妈妈见自家儿子眼神闪烁,心想着怎么这么不争气,老娘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也不说骂骂这两个死女人!神思一转,突然眉头紧皱,然后捂着胸口开始抽搐起来:“哎哟,哎哟……我要被他们气死了……儿啊……妈要是去了,你可记得年年给妈上香啊……”
洪维维无语的看着张家妈妈,刚吵架骂人的时候怎么气色好得很,这儿子一来就不行了,到底是被他们气的还是和自家儿子犯冲啊?
这样想,便也这样说了,她可看不惯惺惺作态,那么喜欢装病,干嘛不去医院?一天天的跑来他们家装病算怎么回事?
张妈妈听完这话,立马伸着食指指着洪维维骂道:“你个**!你个破鞋!你欺负老人你还有理了你!”说完,又立马蔫吧了,抽搐着跟儿子临终遗言,“儿啊……你娘没用啊……看不到你娶媳妇啦……”
张亮知道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给张妈喂了药,有点儿低声下气的冲洪维维道:“能麻烦你给我叫辆车么?我带我妈回家。”
洪维维瞧着他眼眶红的就跟兔子一样,心也就软了下来,毕竟极品的是他妈也不是他,看在这单纯孩子这么善良有孝心的份上,就令人硬不起来。
于是洪维维忙让洪妈帮衬着点张妈,自己三级连下的去小区外面叫车。
直到把哼唧不停的张妈送走,才舒了口气,你说这,要是天天来上这么一回,洪妈还用天天练瑜伽减肥么?
到了晚上,张亮提着水果篮子又来了,洪妈很是识相的给俩年轻人让了空间,自己去小区花园里散步去。
洪维维看着他一脸疲惫的样子,很是不忍,便开口道:“那个,张亮,真对不起,没想到事情搞成这样了,我和我妈也不是有意要气你妈@的,你妈现在没事了吧?”
张亮坐在椅子上,鞠着个背,就着明晃晃的白炽灯,还能看到微青的胡茬,眼神飘散,很是疲惫,全然没了那种阳光的气质,他叹了口气,开口道:“嗯,我妈没事儿了,其实我妈特不容易,把我养大,所以几乎从小到大我妈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其实她的性格我是知道的,可是,她是我妈,咸淡都是我妈,所以……反正,有什么给你们添麻烦的地方真是对不住了,我跟我妈说清楚了,以后都不会来了。”
被他这么一说,洪维维反倒觉得自己做得过分了,忙摆手道:“不不不,其实是我们不对,真是对不起啊,阿姨现在没事儿了就好!呵呵!”
张亮腼腆的一笑,然后起身告辞,洪维维将他送到门口时,他突然转头问道:“我们还有可能么?”
说完,低头自嘲般的笑了笑,摆摆手说:“当我没问过吧,我走了,再见。”
洪维维见他的身影慢慢顺着楼梯一级一级往下,突然喊住他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张亮一愣,不解的看着洪维维,看到一双认真的眸子后,才思考起这个问题,半晌,才支支吾吾道:“嗯……我觉得你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娇滴滴,你又是个党员,说明你的思想觉悟很好,我觉得我们俩挺谈得来的,我们俩又相过亲……”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弱,是啊,自己这算是喜欢吗?
洪维维粲然一笑,“嘿嘿!你看你,以后追女孩可不能这么草率了啊!”
张亮展颜一笑,眉目间终于重拾了些阳光,然后冲洪维维挥挥手,往外走去。
洪维维看着楼道里的感应灯熄灭,心情有一刹那的失落:为嘛她就不能有一个正正常常真心喜欢她的人呢?
想想后天的年会,又忍不住心生期待,也许,不是不到,时候未到?哇卡卡卡卡
“流氓就是力量,流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俺很激动,年会啊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