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一明看了他一眼，“杨凌你越来越会做生意了。”

他哈哈一笑，没多说话，顾自忙去了。覃楠看了身边这个吃得痛快无比的男人，突然失笑，“我以为，象你这样的人，不会光顾这种小摊子。”

他挑眉，“我这样的人？我是哪种人？”

覃楠毫不客气地抓过他盘子的烤肉，用力地吃起来，“你衣着光鲜，出入豪车，当然是有钱人了。有钱人不都嫌弃这种小摊子吗？”

他沉默地失笑一下，“有钱人？人是以钱来划分类别的吗？”

“难道不是？”覃楠想了想道，“每个社会都有阶层，有钱人和没钱人，必定是属于不同的阶层。不同阶层的人，他们的生活轨迹完全不同。象你，”她拿着烧烤签子的手，不怀好意地在他的鼻子前指了一下，然后笑着摇头。

他沉默的脸色有一丝松动，取过她的签子，“还想吃什么？”

覃楠讶异地顿了一下，终于笑出声来，“看来赵肖如真是没说错。你这个人主观性很强，很会主导别人，不想说的话，一定不会说。怎么，你不想听我刚才说的话题？”

他转头对着店主叫：“再来四个鸡翅膀！”然后目光专注地看着她，轻声道，“你相不相信，以前，我比他还要穷？”

覃楠愣了一下，不置信的神色布满了眼睛。

沉一明笑了，“有钱没钱，不能做为鉴定一个人的标准。钱是个好东西，你能掌控它，它就让你活得更好。相反，如果它掌控了你，那你就等着后悔。”

覃楠瞪着他说不出话来，他的目光那样专注，她甚至能直觉地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烫，本来她有一堆可以反驳他的话能说，却不知为何，在他那样的目光下，她心底深处地那种无所适从和虚无感，又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四个鸡翅膀！”店主适时地上菜来了，覃楠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这个，我请你们。”店主端上两杯豆奶，笑嘻嘻地拍了拍沉一明的肩膀，转身走了，“少喝酒，多喝奶！”

沉一明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端起杯子就喝。

覃楠也默默地喝了两口，他拿起一个鸡翅膀递了过去，覃楠下意识地接过来啃，可是吃在嘴里的滋味，却不如开始那样单纯。

他却兴致颇高，边吃边说，“人往往都有个错觉，认为有钱了，才能快乐。其实快乐和钱本身并没有太直接的联系。我也认识不少有钱人，可是真正快乐的，很少。”他转眼看了看在另一旁忙碌的店主，深沉的眼光有一瞬间的柔和，“他以前比我有钱，但不如我快乐。现在他没钱了，反倒活得比我自在了。”

覃楠又看了那店主一眼，他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这笑意自然而平静，并不因为忙碌而忧愁。相反，他似乎很享受这个劳动的过程，在反反复复地添料，翻烤中，乐此不疲。覃楠收回了眼光，莫明地想起了罗森，似乎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赵肖如说，罗森和沉一明是两种人，不错，在对待“钱”这个问题上，他们的态度就截然不同。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你没钱的时候，不会为钱发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