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遇边说边把车重新推进车棚,不一会儿俩人就落坐在他们常去的那个落风钢琴酒吧。
这家酒吧不算大,布置的有些幽暗,木头桌椅,淡淡的音乐,厚厚的书本搁在一架老掉牙的钢琴上,适合朋友聊天,不在意时间的流逝。里面有咖啡、蛋糕和小餐点菜单、酒单,每月有不同名酒推介。酒吧里没有驻唱歌手,只有那台古老的钢琴和一名乐手以及无数的乐谱,来者既是客也是琴手,谁都可以在钢琴身上一显身手。
最难以置信的是后面还有一个小院,与上海近百年的典型的老房子相连,很舒服,可以随意听自己喜欢的音乐。
据说老板本身是个狂热的音乐爱好者,还听说原本就是专搞古典音乐的,两年前突然放弃国外的事业回国创办了这家钢琴酒吧。
苏遇和马文有空时常来这里坐坐,边听音乐边谈工作边说着轻松无聊的话题。当然,这只限于他们俩人的活动,跟女人在一起时从不上这儿,这似乎成了他们的默契,也可以说是习惯。
苏遇也常常一个人来这儿,有时工作到晚上七八点,累了,就过来喝杯咖啡听听音乐。在这家报社打拼四年了,在这家酒吧也出出进进有两年了。
苏遇和马文刚坐下,马文就看到一个刚刚见过面的面孔。马文示意苏遇看向窗口,苏遇刚掉头看过去,坐在窗口的夏静也碰巧看过来。四目相对,夏静愣了一下,而后就露齿一笑,并用手向俩人打了一个招呼。马文回笑了一下,苏遇则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刚端上来的咖啡。
苏遇边喝边想:这个时候我可不想看到你。他觉得这种相遇不仅会拆穿梅落刚才那场伟大的利用,而且过两天梅落还会知道他和马文是朋友的事实。虽然这两点对他来说都没有实质上的损失,但他不知为什么总感到这样很不爽。于是他猛地一仰口把咖啡全部喝完,刚想拉马文走人,夏静很及时地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
她首先跟马文打了招呼,因为一直找梅落,所以她跟马文算是认识好几天的老相识了。
“很巧啊,我是梅落的朋友夏静,刚刚见过面的。”夏静很大方地在马文身边坐了下来,然后很好奇地看着苏遇,“梅落呢?”
“梅落刚刚想起还有点工作必须今天完成,所以又回公司了。”这话是马文说的,他看出苏遇不想说话,所以他抢先答了。也许,确切地说马文担心苏遇由着性子说出令梅落难堪的话来,刚才梅落突如其来地利用苏遇,马文是看在眼里的。
“哦,那我过去看看她,反正不远。”
“你去了她就没法工作了,不如把你的同伴叫过来我们一起喝酒。”马文不得不稳住场面。
夏静过去叫同来的男伴时,苏遇转向马文:“你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你出差这几天她几乎天天过来找梅落,我想不认识都不行,而且刚才是我告诉她梅落在车棚取车的。”
“你真够强的,破坏我的好事。”
“没办法,她一直在电话里纠缠。”
“连电话都给她了?”
“你是没领教她的厉害。”
“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就是被魏滨给耍的那个。”
“什么?魏滨耍一个这么漂亮的女生?”马文的眼睛瞪圆了。
“这样也算漂亮?”苏遇边说边抓起马文,“我建议我们在她再过来之前赶紧撤。”
“这样做不太好吧?”马文边身不由己地跟着苏遇匆匆走出酒吧边嘀咕了一句。
“反正在她们俩个面前我就没法好过。”苏遇站在酒吧外面点燃了一支烟。
“我说你对梅落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态?”
“怎么这么问?”
“你如果不喜欢,我可要忍不住开始喜欢了。”
“哇,只一个星期她就抓住你的心了?”
“与一个星期无关。”
“那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也不适合我。”
“那会是什么呢?”苏遇拖长了声音。
“就是今天晚上她离开公司前坐在电脑前沉思的样子,不知怎么一下子就令我的心动了起来,我从来没有见过那种沉静的女孩,我觉得那很迷人。”
“你这算是动真情了?“
“都二十六了,我们应该尝试一下恋爱的滋味了。”
“那试过后也跟我分享分享,成了就把我那双南美皮鞋陪给我。”
“被她踩坏的那双?”
苏遇点点头笑了,然后低头看了看时间,突然向马文挥挥手就向浓浓的夜色走去。
“喂,你怎么说走就走?我话还没说完呢。”马文在背后叫着。
苏遇头也不回地再次挥了挥手,继续向着他也不知道的方向前进。
其实,他只是想一个人走走。
其实,马文刚才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点醒苏遇,也许到了苏遇认真恋爱的时候了。这样,他也好钻进自己期盼已久又近在眼前的爱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