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七天就是寥秦音乐会的日子,梅落终于敲响了尤老师的门。
看到门外的梅落,尤老师还着实愣了一下,但他随后就笑了,梅落也笑了。
“今天来试曲?”尤老师边让梅落进屋边直接进入了正题。
“今天还不行,我等到跟大家一起比拼的日子吧。”
“那今天是来看我的?”
梅落点点头,然而心里突然没有任何话。她知道,她让尤老师伤心了,而且她也知道,尤老师一直在担心她,害怕她的翅膀就那样被折断了。
尤老师曾经对梅落说过:“琴音就是自己的心音”。因此,对梅落来说,如果那个让自己心跳的人忽然不见了,音乐就好比没有翅膀的鸟儿,再也飞不起来。
尤老师叫梅落陪他出去走走,于是他们就像从前一样,边说话边慢慢走在校园里。
“见过寥秦了?”尤老师突然问。
“算是见过了吧。”
“会去听他的音乐会?”
“嗯,想去偷点什么回来。”梅落低着头笑了,可在尤老师看来这是苦笑。
“最近摸了多久的琴?”
梅落笑了,这次是真笑。尤老师用了一句相反的话表示了两种意思:有多久没碰过琴了?最近碰过几天?在梅落看来,这是尤老师教书和为人的魅力所在。
“等听过音乐会以后你就知道了。”
“好像蛮有自信的。”
“尤老师,你还记得我刚刚进音乐学院的时候弹的那首你指定的该死的舒曼的曲子吗?”
“当时你听完后暴跳如雷,冲到我面前大声说,‘你怎么能让我的耳朵听到受伤!’”梅落边回忆边说。
“大家一直把你当作第二个天才在传唱,于是我就在那种种传唱中迷失了。”尤老师有点不好意思。
“可是,就因为你那句话,我就喜欢你了。”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样你就可以常常听到我的怒吼呀。”尤老师又像以前一样开起了玩笑。
“时隔两年后我的确又听到了,当我在最后关键时刻转身走出会场时,你追上来吼着,‘你怎么敢把你的才华丢进马桶里冲走’。”
“原来你今天是特意来跟我翻陈年旧帐的啊。”尤老师摸了摸他所剩无几的头发。
“可是我还是让你失望了,我绕不过自己那道坎。”
“可现在你不是站在我身边吗?我今天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我熟悉的那个梅落又回来了,音乐在你眼里正流个不停。”
梅落的眼里不知怎么就闪着泪花了,记忆是条苦涩的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