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回来后,见小桃并无异常,永生自己也若无其事,小桃回去后,永生心里直发痒,寻思去看金巧,永生摸了小桃,陡然觉得胆子大起来,便拿了口袋溜出家门,径自往石氏家走来,大门开着,见石氏端坐院中,金巧步履蹒跚,永生想:才怀孕几个月,怎么就这般模样,心里想着,脚已进了院子,自己也说不清,原本不能抬这脚的,石氏察觉,眼睛向大门看来,嘴里说:“是谁?”永生知已躲不过,自己送上门的,便应道:“是我。”正好金巧出来,见是永生,脸都白了,转身回屋,石氏问:“可不是老吴家的小子?”永生说:“嗯。”石氏便不再看他,而是说:“站在门口干什么,乞丐似的,进来。”永生说:“我还口袋来了。”说话中到了石氏面前,石氏说:“搬把椅子给吴家小叔子坐。”金巧没有应声,半晌搬出椅子放在石氏身旁,也不看永生,永生看了金巧一眼,心里七上八下,金巧放下椅子就回去,永生坐了,石氏说:“几天不见,你越像你爹了。”永生说:“我记不得我爸的模样。”石氏说:“老子英雄儿好汉,你比你爸胆子大些,今天敢进我这门就能说明这一点。”永生心慌,脸上火辣辣的,不知说什么才好,他惧怕石氏,不说也不是,只好含糊道:“哪里哪里。”石氏见永生尴尬,就说:“可惜你性质和你爹不一样,倒像了你的一个舅舅。”永生听说那个舅舅因为串门子被人打死,心里不自在,无话可说,站起来想走,石氏说:“坐坐再走,还不到农忙,急什么。”永生大气不敢出,也不敢看石氏的脸,只推说身上有事,要照看媳妇,石氏见永生不想多留,就让永生回去,走时对永生说:“你妈常教导你,让你像你爸一样循规蹈矩,我作为你的大娘,也重复给你这句话,你能听进去不?”永生连说愿意,石氏说:“那你走,我这大门永远向你敞开。”永生直觉脊背发麻,一边点头一边直往外走,出来后长长吁了几声,想想真是如入虎穴,可惜只看了金巧一眼,石氏教导永生的时候,金巧在屋里用手指堵了耳朵,但是石氏的话她还是听见了,心里叫苦不迭,待永生去后,金巧又想永生在男女事情上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打翻了五味瓶,石氏在院中站了好久,也不叫金巧,金巧也不出门,直到石头下地回来,石氏才叫金巧做饭,金巧说:“饭都是早上做好的,在锅里热着。”石头饿急,自顾狼吞虎咽,石氏回到自己屋里,见石头把屋子折腾的乱七八糟,才知道自己好些天没回这屋了。石弦玉的遗像挂在墙上,上面蒙了尘埃,石氏想:我这样做是不是错了,我为让石家有后才这样忍气吞声,毕竟那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咱老石家的啊。石氏心里悲苦,想起永生竟敢进这院子,本想打几下解气,但她没有,那不成不打自招了吗,她无法让每个人承认孩子是石家的无疑,只会越描越黑,石氏矛盾不已,石头吃饭后便过来歇中觉,石氏看着石头睡下,一句话也没说,自己过来吃饭,勉强吃了几口,出来找几个闲在家的婆子玩牌,恰被永生看见,永生知石头在地里犁地,着了魔一般疾步来到石氏家找金巧,金巧正给猪喂食,提着水桶往猪圈走来,永生便上前抱住,口内叫道:“你这身子,还能提这么重的东西?”金巧见永生又来,吃惊不小,只向外张望,叫永生快走,永生上午来罢,难以割舍,抱住金巧不放,金巧着急,拿起勺子要打永生,永生也不顾,从后面抱了金巧回屋,放在地上,自己蹲下来,脸贴着金巧的肚子说:“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金巧揪住永生的头发说:“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一天来光顾两回。”永生说:“都快急死了,三四个月不见,话也说不上,我被火烧一样,夜里也睡不踏实,老梦见你。”说着抱了金巧双腿,金巧心里一热,眼泪便珍珠一样滚落下来,长吁一声说:“活该我作孽,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好?”永生说:“你怀了我的孩子。”金巧怒道:“你再胡说我永远都不理你了。”永生问:“我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