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回来,虽然对咒符一事不放在心上,只恨那使坏的人,又独独把这事定格在满仓身上。满仓心事越来越重,整日心情郁郁,身体状况也跟着下降,莲子也是少言寡语,一家人个个霜打了似的,家业极善察言观色,地里活干得少,到处给别人支差,回家后讨好地对每个人笑,别人都只淡淡的,只有莲子见家业可怜,偶或能照顾他一下,家业便感激莲子,嘴上时时夸莲子人好,招弟长得俊俏,莲子只讪讪地应声,没心思和家业周旋,一日吃过饭,莲子又吐,仿佛初次怀孕时候一样,满仓躺在炕上望着窗外莲子的背影,想起了和莲子新婚燕尔的情景。莲子回来,用瓢舀水涑了口,满仓便问:“最近老见你呕,身体不要紧吧?”莲子难过,半天不语,睡下后默默说道:“可能是怀上了。”满仓一跃而起,看看莲子又睡下,莲子一夜不理满仓,满仓便瞎猜想了一夜,只知道莲子常往医生家抓药,再没机会单独出去,越想越不是滋味,恍恍惚惚梦见莲子偷偷摸摸进了医生家,对医生说最近手头紧,医生便嬉笑着说没关系,欠下的药费都不用了,就对莲子动手动脚,莲子非但不拒,反倒半推半就应了医生,满仓憋得慌,想喊出来而不能,便挣扎想醒来,莲子已然睡熟,并不知道满仓的情绪,说自己怀孕也只是即兴的一句玩笑而已,只因满仓老是郁郁寡欢,就和满仓开了个冷玩笑,满仓醒不来,脚蹬手抓,最后终于大叫一声醒过来,一醒来见莲子也醒来,坐起来揉眼,满仓一见莲子睡眼惺忪的样子,便扬手扇了莲子一记耳光,莲子还没回过神来,满仓便揪住自己的头发,一手发疯般往墙上砸,莲子呆呆坐在被窝里看着满仓发狂,一声言语也没有。
莺莺开始嫉恨满仓,就想了种种办法想让满仓出丑,但终究没有一个办法令她感到满意,就不时抱上引弟在万氏一家的地头走动,和路人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满仓一见莺莺腿就抽筋,只好站在原地不动,茫然不知所措,莺莺便给万氏、莲子、水仙讲了一个故事,虽然没有把自己当成主角,三人便骂那故意使坏的人,应该遭雷劈,莺莺一听就笑盈盈地看满仓,满仓只铁青了脸不理,莲子以为满仓身体不适嫌莺莺聒噪,就劝满仓回家休息,满仓回到家,看见东西就发晕,又想起夜间的梦,无所适从,老觉得莲子身上有鬼,或许莲子真与医生马虎着,又不知怎么开口,莲子和满仓就没有怀孕的事僵持了一段时间,后来满仓确切地知道莲子并没有怀孕,因为莲子按时来了月经,满仓释了心头疑云,但莲子与医生马虎的感觉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