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吩咐酒楼腾出一间房,支了床给洪七公居住,与洪七公日夜揣摩,试图将降龙十八掌还原,想到妙处,就去到那片林子叫拖雷打出来看。这时洪七公已不把我当小娃娃看了,口里换了称呼,叫我小友。不觉半月过去,新的降龙十八掌已初具雏形,拖雷也学了个通透。
这日,拖雷又将新降龙十八掌打完一遍,洪七公道:"老叫化早就听说你这个传说里天降的异人,近几年又听一干子小叫花说你许多好处。这才来本来是想瞧瞧,顺便解解馋,若是你真像小家伙说得那样好,就不妨给你些好处。不料老叫化却在你这里得了天大的好处。瞧小友也不是池中之龙,日后定是要做皇帝的,若是其中有了麻烦,不妨知会老叫化一声,老叫化定会前来帮些忙。"
我笑道:"若以后小子真的做了皇帝,只怕七公你这帮主就做到头了。"
"哦,莫非你也会忌惮丐帮势大,心里存了灭我丐帮的念头不成,那也不该现在就告诉老叫化,不怕老叫化与你为难吗?"
"七公却是误会了,其中的道理且听小子慢慢说与七公。"
"小子,你总是有那么多道理,这次又有些什么说法?"
我正色道:"做叫花子住没地方住,吃又吃不饱不说,平日里多遭人白眼,谩骂。除了一些个在丐帮有些地位的,或是心里敬佩您老人家的,谁会甘心做个乞丐?我若是日后做了皇帝,定然要大兴农业,办工业,鼓励商业,使得国家富足,人人有衣穿,有饭吃,有屋住,有书读,有事做。颁布新法使得官不压民,富不欺穷。到时天下和睦,国泰民安,谁还会愿意做乞丐。没了大大小小的叫花子,丐帮自然就不存在了,七公这帮主不是就到头了吗。"
洪七公听了我这番话,拍着大腿连胜赞道:"好好好,不料小友心存了这样的大志。若是小友真能做到这样。日后小友攻宋,丐帮绝不与你为难。"
我听了自是大喜,却问道:"七公怎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洪七公笑骂道:"你这小子,莫在我面前装傻。金国觊觎我大宋不是一天两天了,无论将来谁做了皇帝,总是要攻宋的。尤其是以你小子的能力若是能登了基,就算不能做到你方才所说的话,到时也能将金国的国力提高到不知何种地步,怎会看着宋国这块上好的肥肉不吃呢?"
我讪讪地道:"这是日后的事了,七公说的也忒远了些。"
洪七公笑道:"小子,别再装了。你方才说的工业,商业可是指做工和做生意的行当吗?还有,初次见时你向城外大屋那些人说到中国二字,中国历来指的是中原。你一个金人,怎么口口声声把自己当做中国人了?"
我说道:"七公此言差矣,不论金人,汉人,蒙古人,西夏人哪个不是炎黄的后代,女娲的子孙?同饮着黄河长江的水,不是一家人又是什么?我说自己是中国人又哪里有错了?"
洪七公道:"本来这新降龙十八掌已是差不多成了,老叫化也想告辞了。不料你这小子总是有些新奇的想法让人惊讶。使得老叫化心痒,免不了还要多盘喧几日,听听你心里还有什么新奇的东西。"
我见洪七公虽然地位崇高,却性子最是随和不过,又肯接受新事物。平时和拖雷有许多好东西不敢见人。就像中了大奖不敢让人知道一样难受。现在遇到七公,如同遇到知己一般,也舍不得叫他走,听了此话,心里又是一喜。把七公领回,拿了和拖雷做的发电机,发动机等等发明给七公看,此时水泥班的学生已经将水泥烧治出来了,还烧出了玻璃。洪七公看了这些奇巧的东西,听我和拖雷讲了其中的妙用,不住称奇。又将我心中抱负一五一十全盘相告,洪七公听了只是不住称赞,心里想着若是真的能够实现我说的大同世界,天下再无战火纷杀,不知是何等祥和安宁的景色。振奋心痒不已,却再无话可说了。
洪七公有时也给我讲一些江湖中的见识,秘闻。听得我和拖雷也是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行迹江湖,去做些行侠仗义之事。
不觉又是几天,洪七公算算在我这里日子也不短了,定要告辞。我拦他不住,便想和他一起到江湖走走。洪七公这些日子与我二人过的开心,也不舍得就此离开,闻言自是高兴。拖雷也想去,却被我留在府中继续教导学生。说好等他武功有成后哥两再一起闯荡江湖。
我向完颜洪烈说明用意,完颜洪烈初时怎也不肯。我劝他现在我武功已是很好,况且又有这天下最厉害的高手作伴,不会有什么事。好男儿自当出去闯荡闯荡,总结些江湖经验,也好为日后做打算。完颜洪烈才勉强同意了,只是叫我早回。我又嘱咐拖雷再多找些学生,那席志朗,梅自梓和其他各班班长应该也能开始讲课了。又与梅超风知会了一声,陪了包惜弱几日,麻麻烦烦好几天。这才与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洪七公携手而去。
洪七公一路领着我出得燕京,向南而行。才行的几十里路,就闹了一个大笑话。一次我们住进一家客栈,那客栈老板见七公一个乞丐,带了个眉目清秀,穿着讲究的小孩子,以为七公拐带,竟报了官。幸亏这里还是大金国界,我掏出赵府金牌,训斥一番,才避免了许多麻烦。不过七公却不让我再穿那么讲究了,买了身粗布衣服,剪烂打上补丁,俨然一个小乞丐,一路上与七公叔侄相称。七公甚至不要我再住店,这一点我无法妥协。说了许多好话,讲了许多道理,七公才勉强同意住店,不过不许住好的,只能拣些破旧的小店住下。我也无法,只能如此了。
越往南走,越是江山秀丽,景色怡人。路上也遇到不少江湖宵小之辈,七公自己不出面,只是由我出手惩戒。我对那些偷盗抢劫的一般就是略为教训一番。对那倚强凌弱的确从不客气,往往大打一顿再废了功夫。给我碰到几个贪官就惨了,直接打断两条腿,再让他自己去上司那里自首。所贪银两全部分与百姓,赢得了一个风尘小侠的美名。
两人走走停停,逢山便登,逢水就游,逢事就管。大约一个月光景,才过了金宋的边境从燕京到了大名府。
大名府位于河北,山东河南三省交界,有漳河,卫河,马颊河三条河流穿县而过,全县地势平坦,土地肥沃,是中原最有名的产粮大县。又临近黄河,在这冷兵器的时代,只要守住黄河就能将外敌拒之门外。可见它在战略意义上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城市。当年宋仁宗曾在这里建都,将契丹人挡在了黄河的北边。后来宋高宗赵构胆子小,将都城迁往临安,不过仍然在此处驻扎了大量的军马。
听了七公对大名府的介绍,原以为会是一个富足繁华的城市,不料远远听到阵阵哀嚎,到了城外,看到城门紧闭,许多尸体倒在城墙外,犹有许多老弱妇孺在尸体旁不断哭泣。
七公和我见了此等情景,忙上去询问缘由。听得一老者愤愤道:"还能是怎么回事了,现在世道大乱,民不聊生。许多人日子过不下去就上了黄河做了水贼,那些个官兵拿了官府的钱粮,不敢剿贼,每隔几个月就杀些穷苦百姓充数邀功,称为打猎,都是惯例了。今天是我儿倒霉,今日回城,正遇到总兵带兵出来打猎,可怜我儿正值壮年,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就遭了此等横祸。剩下我这糟老头子,带着寡妇孩子可怎么过啊!天杀的这些官兵,天杀的这些水贼!"
我听了这话怒道:"你这糟老头子,你也说那些人是因为世道太乱,日子过不下去了才做的贼,他们做了贼可曾打劫你们?你骂官兵也就罢了,怎么连他们也骂了?这大名府官兵如此不把百姓当做人看,你们还留在这里作甚?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容身的地方吗?官兵固然可恶该死,你们何尝又不是自己犯贱。"
老头听了大怒;"你这个小叫花子,居然敢这样对老夫说话,老夫也是考过秀才的人,一生从未受过如此侮辱。罢罢罢,反正老夫也活不下去了,今天就跟你拼了老命,也要管教管教你这有娘声,没爹养的小畜生。"
我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内力一吐,捏得粉碎,道:"老家伙,你就是真拼了老命,只怕也不够少爷我一拳的。"
洪七公赶紧挡在我面前道:"你这小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大火气?这些人都刚刚失去亲人,可怜还可怜不过来,你怎么就能狠下心这样的骂他们?"
我道:"七公,我这是怒其不争啊,看地上这些被杀的人,大多都是身强力壮的男子。有些手里还拿着钢叉,渔网,船桨,显然是真正打猎捕鱼的。可手里拿着的东西哪个不能做兵器,怎么会就这样引颈就戮,毫无抗争的就被杀死了。别人欺负我们还可以忍,别人完全不拿自己当人,要杀你了,还要忍吗?就算知道自己抗争不过,明知道这样的杀戮随时会降在自己头上难道就不能早日逃离吗?整天就这样惶惶度日,心里只盼着别人比自己更倒霉,以使祸事发生不在自己头上,那和水里的鱼虫,山里的走兽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身上少些毛,穿了些*的布而已,还能称作是人吗?这样的东西,有什么值得可怜?"
这是我每次想起历史上有名的南京大屠杀时心里产生的感慨,据说当时最大规模的一次屠杀,只有五千多名日本士兵架起了机枪就屠杀了近十万南京百姓,其中竟然还有几百名卸甲的国民党士兵。你说说十万人若是奋起反抗,怎么样抢不到一两挺机枪,就算最后还是逃不脱被兽兵屠杀的命运,可总该能拼得几千兽兵,出出心中的恶气吧。就这样像农场里的鸡一样伸了脖子等死,哪里还有一些人气。今天看到这些人,又让我想起了这桩中国历史上最耻辱的惨案。不由血气上涌,昏了头脑,哪里还管自己说些什么了。
那老头看我如此了得,心里害怕,却面子上过不去,仍自作势要与我拼命。众人上前拉住,老头就坡下驴,仍旧趴在自己儿子尸体上哭泣,再不看我一眼。
七公见我说的有理,不过性子最见不得有人受苦,苦笑道:"你这小娃娃脾气竟这样大,想法又稀奇古怪,只怕天下只有黄老邪能和你一比了。"
我听到七公说起黄药师,心里一动,想到那九阴真经上卷还在困在桃花岛的周伯通身上。心里暗打主意,怎样能哄得洪七公将我带到桃花岛上,好从周伯通手里把九阴真经上卷骗到手。
洪七公哪里知道我心里正在算计他,吩咐我拿出些金银来分与众人,挨个好言相劝。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早日离开这险恶之地云云。
众人从七公手里接过金银,张口称谢,我只在旁边冷冷看着这些懵懵顺民的木木嘴脸,心里又气又怜。
金银才发到十几人手里,听到"吱呀"声音,城门作响,一彪人马从城里行出,约有百十人,领头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武将,手里提着一柄关公大刀,狂傲之气掩不住面上的喜色,驰马向这边而来。
众人见城里出来兵马,早就轰然四散,却不离开,只是站得远远的等着瞧热闹。我看了心里更是生气,身子只是不动。洪七公见我如此,知道我动了真气,恐我有失,陪了我一起站了,看那武官会说些什么。
那武将到了跟前,横刀一指道:"兀那两个叛贼,见了本官,还不速速就擒。把身上的金银全部拿了出来,本官看这小子年幼,饶你们一条性命也未可知。"
我冷然笑道:"大将军怎么一见了我二人就说我们是叛贼,难不成我们脑门上刻着叛贼二字吗?"
武将大怒道:"你们两人形似乞丐,身上却带了那么多金银,不是叛贼是什么?本官本来看你年幼,还想放你一条生路,不料你小子还敢跟本官牙尖嘴利。"
我道:"谁说乞丐身上就不能有金子银子了?难道就不能使捡的吗?"
武将更是大怒:"我说你是叛贼你就是叛贼,还说些什么,来人呐,将这二人速速拿下。这小子竟敢和本官斗嘴,回去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当下有几个士兵听命,狞笑着向我和七公逼来。
好哇,我还没去找你,你倒找在我头上了。我正有气没处发,也不再?嗦,三下五除二将那几个士兵放到,腾起身形,向那武将扑去。
那武将想不到我竟然有这样的好身手,大惊之下,将手里大刀向我丢来,我手臂一挥,将大刀打落在地,却不料那刀上传来的力道却是不小,身形就慢了几分,那武将得了空子,慌忙之中滚下马来,又翻了几个滚到了兵士人群中道:"好小子,你敢造反嘛?"
我心里暗道怪不得此人一脸狂傲之色,原来也有些本事,想到有这样的本事不去战场杀敌,却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大下杀手。虽说这样的将官是我敌国的将领,我心里也没有半点喜色,道:"我早就是叛贼,又岂是今日才造反的。"说着蹂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