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我在大名府所作所为渐渐传出来,百姓听了皆拍手称快,一时间风尘小侠名头如日中天。就连七公也得了个新绰号为"风尘侠丐。"却令人有些啼笑皆非了。也有人暗中嘀咕"这小子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手段。手下更是狠辣,全不像一孩童所为。哪里还像个侠客了,叫风尘小邪还差不多。"这样的称号传到我耳里,我只微微一笑,突想到这样的绰号对我将来遇到某人或许有用。于是嘱咐官府里的人将我这个绰号多宣扬宣扬,叫七公也改了口。
从我扬名后,我和七公一起出门就有了许多麻烦,我一下成了众人心中偶像,有了无数粉丝。虽然此时没什么传媒工具,但众人见我和七公打扮,哪里还猜不出是我二人的,成日围在我和七公落脚客栈门口,只为一睹两位侠丐尊容。我乘此机会说服七公,脱了那乞丐服装,换了些讲究的丝绸衣衫,梳妆得齐整些,七公不惯,却也无法。
我和七公换了打扮,得以偷偷溜出来,到了偏僻地,七公便要与我分手,说不习惯如此齐整,和我一起又不能再乞丐打扮,甚是麻烦。我苦苦哀求,七公只是不听,没法子,我只好直接求七公带我去桃花岛,以后便分道扬镳,各自行事。七公自然问我为何要去桃花岛。我道:"天下奇人,莫过于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小子自听说几位神通就为之神往。如今识得七公您老人家武艺人品,令人钦佩,不由也想见见其他几人。只是中神通重阳真人已经仙逝,西毒是个恶人小子不喜欢,南帝太过偏远,只有这桃花岛主风格高雅,桃花岛又不是很远。况且平日总听七公讲起这东邪行事乖僻古怪,却满腹经纶,棋琴书画莫不精通,术数阵法更是天下一绝。正和了小子兴趣,小子好不容易入得江湖,不能见到此等高人将终生遗憾。"其实七公我见行事狠辣,心思慎密,做事处处皆有深意。,自己虽一生行侠仗义,但总是心肠太软,心思又不够细,对恶人不能狠下心来痛加教训,便不能叫其他人知晓厉害。此次与我再大名府所做之事,竟然是自己一生做的最痛快的一件事了,又哪里舍得与我分手了。听了我的话,说道:"也罢,就跟你小子再去趟桃花岛,不过老叫化丐帮也有许多事务,出得岛后,就是咱们分手之日了。"我心里暗笑"这丐帮的事务你七公何时关心过了。"不过见目的达到,已经很高兴了,不敢再多说,做出一副不舍的样子答应下来。
这一次,我和七公不敢再从大名府走了,绕着道从益都绕过大名,一路上总能听到风尘双侠的大名。又行了半个多月,到了临安。
虽说这大宋国势积弱已久,不过这都城仍是分外繁华。当真是灯火家家有,笙歌处处楼。入得城内见街上人来熙攘,甚是热闹。一条宽阔的街道由南至北将整个不知有几里长,全由青石板铺成,路边有白玉雕的勾栏。街两边是两条河道,河道两旁又有街道,类似于上一世中间是车道,两旁是人行道一般。河道里种满荷花,道旁杨、柳、桃、杏、李树,间插种植,就似一个公园般。[手打吧(www.shouda8。com) 疯子手打]许多小贩沿街高声叫卖,路边商铺酒楼不计其数,街上的男女大多身着讲究,神色亢然从容。一派太平盛世景象。只是中央一条好路却空空无人,我问了七公,方知中央乃是皇家御用的,百姓不得以入。
隔几百米,就有座座的天桥,可比现在的天桥宽阔,漂亮的多。上面便有些说书的,杂耍的,卖小吃的费力招揽生意。甚至还有发传单的。真是太出乎我的想象了。早就知道宋朝末年时虽国势积弱,政府处处受人欺负,境内民不聊生,但都城内却甚是繁华。不过也太繁华了些吧,哪里像一个即将覆灭的国家,分明就是一幅民富国强的样子嘛。就是前世现代社会,也只有一些一线城市才有这样的些许样子。要不是我才从大名经过那么一场惨事,光看了这样的景象,还真有些怀疑是不是历史记错了呢。
我见了这样一个和我想象落差那么大的临安都城,怎么会不产生兴趣。拉着七公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到处闲逛,寻找热闹。
游游逛逛有些累了,看到一处广场,边上有许多茶肆,我和七公寻了一个,有茶博士马上迎上二楼伺候坐下,沏上好茶。我要了些小吃点心,和七公两人小歇一下。听着茶肆里姑娘唱曲儿,瞧着广场上人来人往的热闹。好不惬意。
七公喝了一口茶,吃了块点心,伸个懒腰道:"嘿嘿,这几日跟着你小子穿好的,吃香的,喝辣的,住大的。过的就和神仙一般,弄的我老叫化都不愿再做这花子头了。你小子什么时候才做皇帝,真的将我丐帮变没了,我便心安理得的像这样一般过几年舒服日子。不过你看这临安城将全国的财富都聚来了,却仍有叫花子,你小子想叫我丐帮消失,只怕不那么容易做到吧。"
我笑道:"七公现在知道有钱的好处了,说起来,古往圣贤皆说这钱肮脏,可真的生活起来又哪一样不要钱的。其实钱这东西最无辜了,脏的是那些用钱的人,而不是钱本身,如同武功一样,同样是天下少有的高手,那西毒一身武功是用来欺负人的,而七公您用来行侠仗义不是比一般人更方便些吗?不过小子今天却不想和七公讨论这个话,小子很想知道这临安的繁华是怎样建成的。如今天下纷乱,这里的百姓却看上去那么富足,又是怎样做到的。"
七公讪讪道:"老叫化一生东游西走的,这临安城也只来过一两次,只知这里繁华,却真是不知如何做到的。你小子若想知道,可唤个茶博士过了询问便知。"
早有耳朵灵的茶博士听到我们讲话,凑上来道:"两位客官是从外地来的吧,要知这临安城的事,问小的便知,只是……"这茶博士伸出两个手指搓了搓,我当下会意,拿出一锭银子递到此人手中。那茶博士见我出手如此阔绰,心里大喜,将那锭银子咬了几下,确定是真的。高兴地清清嗓子,娓娓道来。
原来当初仁宗赵构将都城迁来时,将国库也一搬而空,尽数搬来临安,后又加重课税,请了能工巧匠建设城市,这临安原本就比洛阳小了许多,又是自古繁华之地,有了这许多银两,建设起来自然事半功倍。城市建好了,还剩下许多银子。那赵构又想着以前在洛阳自己虽然日子好过,但出得宫来看到百姓面黄肌瘦,衣不蔽体,一副愁苦样。许多忠义些的大臣便往往借了此等情景教训自己,不免扫兴。索性制定了一系列的福利法文,将临安城的百姓全都养起,以后再有人说什么民不聊生之类的话,便可借了这繁华景象辩解。说起来这赵构治理城市的本事还真是不小,只是要建立在有大量的金钱前提下。这临安城的百姓凡在城里落户的,每人都有年奉,足够一年米菜。又大兴商业,对来城内经商之人实行低税政策,并且由政府提供方便。还大办公立学堂,教出许多有才之士。最重要的是平民建屋,土地只需申请,不用拿钱。对农业也是相当重视,农民所种粮食全由政府收购,而且价格也算公道。还针对有用的发明设立奖金。我的那个娘啊,茶博士一番话听得我目瞪口呆。这样的社会制度,和现代比起来也不多让啊。甚至在房屋,教育方面比现代人做的更好。谁说赵构只是一个不学无术,只知道享乐的无道昏君了,这样的人才放到现代,绝对是一个搞经济的好手。竟然知道商业的重要性,并且连招商引资的方法都想出来了。简直是天才啊。只是眼下的时代太穷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而已。而且现下的风气重文轻武,此人对国防建设不上心未免犯了错误。
七公见我我连声赞叹问道:"赵构此人妄杀忠良,亲昵奸臣,又如此靡糜奢侈,有什么值得赞的?"
我道:"七公差矣,此人却是大才啊,竟然能把临安城建的如此繁华美丽。世人皆说此人亲昵奸臣秦桧,妄杀忠良岳飞。可也不想一想,古往的忠臣都是什么样的。各个一副大义凛然,随时准备慷慨就义的样子。皇帝犯个什么错,就居高气扬的先说一番大义,如是不听就以死相逼。想想看,那可是皇帝啊,九五之尊,苍天脚下第一人,岂能愿意受这样的鸟气。刚开始还能想着是为社稷着想,忍了听着,可时间长了谁受得了。那奸臣就不同了,平日里只说些好听的话,在皇帝心情不好的时候还陪着解闷。任是谁都喜欢自己身边有这样的人啦。时间长久,自然就亲小人,远贤臣了。昔日以汉武大帝的穷兵黩武,若不是身边有东方朔这样能言善辩,诙谐幽默,又会察颜观色的能臣,只怕又是一个秦皇第二了。若是天下忠臣都能像东方朔一样说话讲究些方式,只怕历史上的昏君,暴君会少了很多。再说说岳飞,动不动就说要直捣黄龙,迎回靖康二帝,若是真的将靖康二帝迎回来了,赵构又要去哪里了。打不过我们大金也就罢了,眼看真的要将大金打败。真的有可能把靖康二帝迎回来了,这时不杀他,难道要等到靖康二帝回来把自己坐的舒舒服服的皇帝位置让出来吗?"七公道:"身为人子,当以孝为先。就算不能做皇帝,也不能任由自己亲人在异地受苦啊。"
我道:"七公您忠孝侠义,天下莫不景仰,可看这芸芸众生,有几人有七公您这样的品德?您不能要求人人都像您一样。就算是七公您,刚才不是也说过了几天舒服日子都不想做叫化了吗?更何况做皇帝多舒服,做了那么久,谁还愿意退下来。自古圣人皆曰以德治天下,可那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若想叫天下人人都成为道德之士,只怕比摘星捞月更加困难了。"
七公辩不过,道:"好了,我知道说不过你。不过你再跟我说说为什么对这奢侈的事情大加赞扬。"
我道:"赵构此事确实奢侈,可那是因为天下太穷,若是银子足够,行了赵构这样的事,使得天下处处是苏杭,处处皆如此美丽,繁华,世人都能享受到临安百姓的待遇,七公,难道你不希望如此吗?"
七公道:"这就是你先前与我说的大同世界吗?老叫化书读得少,想不了那许多事,不过想想也是开心的,只是要使天下都成这样,那要多少银子。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给你使,只怕也是镜中之花吧!"
我道:"七公你瞧着便是,再过得三四十年,小子总不能使天下都成临安。最起码也能使中华处处皆开颜。"
七公听了我的话心神向往,道:"小子,你说话可要算数,七公就留着这条命等着这个好日子。如若你登基之后,和其他皇帝没什么分别,只顾自己享受作乐,七公第一个不饶你。"
我听了笑道:"七公放心,小子定不会教你失望。"
接下来,我央着七公在临安好好游玩几日。七公以前来时都是有事,并未停留多久,再说又穿着乞丐服装,不便游玩。这次被我逼着,将那西湖好好逛了一遍。古时代的西湖没有污染,水质清澈,那苏堤春柳,曲院风荷,断桥残雪,三潭印月等等景色不知比现代美了几倍,尤其游人身上穿的古装与美景相配,更是怡人,恰似人也成了一景。我站在断桥下,不由想起一句诗"我站在桥下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我。"顿时熙熙攘攘的人群不见,我彻底沉入在这*的美丽中,又一次进入了无我境界。
这一次我身边可不是拖雷和郭靖两个瓜蛋了,七公昔日和王重阳交好,知道这是修炼道家真气之人难得的机缘,立在一旁为我护法。这一次有了一炷香时间,我醒过神来略一运气,不由喜出望外,内力竟然涨了快一倍了。而丹田里那辟邪留下的一点暖意淡了些,想是又吸收了一大部分。
我万分惊喜下没了游兴,和七公找了个偏僻地将急速增长的内力稳固了一番,又去牛家村看了看。一路来到海边,那些舟子听说去桃花岛都不愿意去,被我强逼了一番,又多加金银,终于说动。扯起风帆驶往桃花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