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明满一惊,不解地问:“咋的了?你不说要下馆子吗,哭啥儿呀?”
三丫子哽咽地说想起爹,还有后娘生的弟弟,包括后娘,她说要是他们也能坐在这儿,全家一起吃这么多的菜,多好啊。她说在她的记忆里,只在年三十那天晚饭,她的家才能吃上一顿饺子,这桌上的菜,别说吃,见都没见过,想必爹那么岁数,也不一定没见过。
马明满哈哈大笑,说三丫子是个孝顺的姑娘,他怕三丫子不动筷,逗笑说,下次赶集,把三丫子全家都请到集上这个馆子,还要这么的菜。
三丫子想了想,认真地说,后娘和弟弟能来,爹不能来,原因,爹要是知道她跟一个男的有这种关系,还不得打断她的腿。
两人就这么说着话,喝着酒,三丫子只喝几口,头便晕眩了。马明满喝了多半斤的烧刀子。从饭铺出来,三丫子肚子鼓鼓的,直打噎。马明满脚步也有些踉跄了。上马时,三丫子说吃多了,上不去,马明满蹲下来,让三丫子踩他的肩膀,好不容易把三丫子扛到马上,三丫子伸手拽他上马时,两人差点一同摔下来。这番在乡下少见的西洋景,招来好多围观人的笑声……
回去的路上,放开缰绳,老马识途,三丫子依偎在怀里,此刻,她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马明满不时低下头,用长满短胡须的下巴,亲触着三丫子的脸颊,痒得三丫子不住地尖叫。进入人少的山路,马明满干脆把手伸进三丫子的怀里,揉搓着,揪捏着,把三丫子撩得面红耳赤,时而低声呻吟,时而不住浪笑。
两个人无所顾及地嬉闹着,谁也注意到,有个人,也骑着马,远远地跟在后面。
在临近刺沟儿,马明满和三丫子有所收敛,也就在这时,马明满发现后面的人和马,他多少有些警觉,在岔路口下马,说是要撒泡尿,其实是想观察下那个人。还没等他解开裤子,那人打马加快速度,从他身边,旁若无人,看都没看他和三丫子,奔另条路下去。马明满放下心,低头一看,尿了自己一裤腿子,三丫子在马上看见了,格格地脆笑起来……
乐极生悲,那人真是冲着马明满来的。
大概是赶集回来的第三天夜里,几个蒙面的汉子,跳进马明满隐居的叔婶家,摸准马明满住的上房,用刀挑开门栓,冲进来,还没等马明满从熟睡中反应过来,头遭狠狠一击,哼都没哼一声,便昏厥过去,随后被装入一条麻袋中,如扛粮包似的,甩在肩上,打开院门,扔在马背上。老两口住在下屋,听到动静,情知不好,等穿上衣服,开门出来,跑到院外,只听一阵杂乱的马蹄声,连个人影儿都没看到,老两口跌跌撞撞跑回上房,点燃油灯,看到的是个零乱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