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那宫灯远了,只变成一个模糊的亮点,不由得长舒了口气,却看到自己被他紧紧的拥在怀中,而他的脸离我那样近,看得到他眉目间拧着的愁郁,不由得慌慌的推开他,却脚下一滑,“啊!”我惊叫道。
他再次拉住我。
我不敢再造次,只得死死的拉住他的胳膊,只是,却也不敢离得他太近,直觉得,他这个人,我不应靠得太近。
他见了我的样子,却不再取笑我,只示意我,随着他慢慢的坐下去。
他坐在我的身边,分明的,没有带我下去的意思。
而刚刚的冒险,我不想再来一次。
我哆嗦了下,春寒料峭,忘了自己只披了件外套。刚刚因着紧张,还不觉得有什么,此时,却感觉寒意,由脚下直散到全身。
他长臂一揽,将我抱入怀中,见我要推拒,就轻咳了声,“别动!”他说,并不看我,声音中,竟也有着让人信服的威严。
我不敢再妄动,只闻到他的衣衫内,那淡淡的檀香,突然的想起,他定是常去太后的佛堂,所以,才有那檀香味。
想起太后身边的那个姑姑对我说的话,想着他的身世,也是可怜可叹的,不由得,心内生了同情。
他的怀抱中,暖暖的,那檀香,让我静下心来,只听着他的呼吸匀称的响在耳侧。
“我暂且相信你不是他派来的吧?”他说着。
我不知如何答他,他也不需要我答他。
我见到他的目光看着远方,深邃的眼眸带着渴望。
“这**塔是这宫中最高的地方,若是白天,从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乾清宫,还有永定门。永定门,你知道吧,出入宫中,就是从那里,对了,你就是从那里入宫的!”他说着。
“你有想过出永定门吗?”他问。
原来,他满是憧憬的望着的,是永定门的方向。
他一定没有出去过,皇上为他下了禁令的,可是,我有些疑惑,以他的身手,若是出这皇宫,应不是难事的,他为什么甘于被囚。
“以你的身手,出得永定门,并不是难事的!”我说出疑问来。
听到他的冷笑声,我扭脸看他,见他的目光中透出恨意来:“是的,终有一天,我会出去的!”
如誓言,如挑战。
弯月如钩,整个宫中万籁俱寂,只有更夫打更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着。
我与他并肩坐在这宫中至高点。
这是多么奇怪的事,我与他,本不熟悉,又相互防范,可是,此时,我却任由他拥着,心里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有着戒备之心的我,却莫名的不排斥他。
“你从宫外来,讲讲那里的事?”他说,歪过脸来,有着孩子似的童真。
“宫外?”我重复着,宫外,于我已是隔着一重天地了。
“夏荷真的是你的名字?”陵王说,他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我。
名字?我笑了笑,我的名字很多呢,赵香如,赵小梅,小欢,夏荷。到现在,我也模糊了,哪个是我的真名字。
“你不说就罢了,我终会知道的。”他说,歪过脸来,向着我一笑,月华之下,俊美的容颜。
“你还真是个寡言的女子!”他笑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