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清扬先是一怔,随即明了,她差点忘了这个人是个饥不择食的双性恋了!思及此,她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他啊,是我青梅竹马的…大师兄,我们的感情可是很深的呢。”
“大师兄?!”影花月诧异地抬起头,这女人瞎说什么!
清扬一个箭步冲过去坐于他身边,堵住他的面貌,脸上带上一丝难堪的笑:“我师兄最近有点吃错药了,还请公子见谅。”
叶启原本只是在猜疑,如今这女人这样遮遮掩掩地企图门混过关,他几乎可以肯定——他们俩关系肯定非同一般。基于这个想法,他目光如刀盯着相互挨着的两人,说道:“那么两位的感情路,一定是很坎坷了?”
“岂止是坎坷?简直是非常非常坎坷!”清扬努力让自己的目光变得忧伤,“我跟师兄原本就是两情相悦,本来以为可以喜结连理,可谁知中途横生枝节,我师兄的母亲是个嫌贫爱富的主,她见我们家没什么势力,便给师兄娶了有钱有势的中山狼的女儿……”她挤出一滴泪,“因此,我跟师兄生生被分离。但是,孔雀纵然东南飞,我跟师兄的心始终牵在一起。正所谓有情人终成眷属,所幸我跟师兄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她握起已经处于石化状态的影花月的手,“大师兄,相信我: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叶启郁闷了,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能扯的了,谁知碰到这么一个极品,他甘拜下风。他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说道:“那么在下很是好奇,杨姑娘与你这位大师兄是怎样走到一起的呢?”
清扬暗暗叫苦,怎么就没完没了啊!她转过头看着叶启的脸,问道:“启公子很闲么?”
“闲不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对姑娘和你这位大师兄的故事特别感兴趣,杨姑娘应该不会拒绝吧?”
清扬灿烂一笑,目光中充满回忆的温柔,说出的话却让叶启打了一个寒战:“公子有所不知,为了报夺“夫”之仇,我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先挑断了那中山狼父女全身的经脉,再偷偷地将他们运出去,并将蜂蜜浇于他们身上,然后让蚂蚁啃噬他们的身体,直到他们一根骨头也不剩。再后来的事情公子应该能猜到了。”
这话杀伤力够强,叶启当场石化,影花月却从石化中震醒,他不可思议地盯着清扬,说道:“你……”
“解药,当然是没有的啦。”清扬笑靥如花。
影花月咬咬唇,乖乖闭嘴。他在名与命之间挣扎,这个女人在损坏他的名声,可是自己的命又掌握在她的手中。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决定先保持沉默,大丈夫能屈能伸,命没了就什么都玩完了。
“正所谓量小非女人无毒不妻子,启公子你说是吧?”
“是……”叶启擦擦额上的汗,这个女人太彪悍了,太奇怪了,他决定先避其锋芒。
“量小非女人?无毒不妻子?”听到这个声音,清扬心里暗叫糟糕,这天昊怎么偏偏在这时候来啊!她心里思忖,绝对不能让天昊发现她跟这个启公子的协议,也不能让这个启公子知道她与天昊的关系,怎么办怎么办……
心底虽然急,不过她面上却是一派镇静。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天昊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神情似笑非笑,目光若有若无地瞟过她与影花月交握在一起的手,吓得她似触电一般赶紧放开了影花月。她对上天昊的眼睛……浩瀚无边,谄媚地看向他,说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大哥?”天昊玩味一笑,目光触及亭中的叶启,立刻明白了清扬的意图,“我刚刚去潇湘苑找你了。”
“这样啊,我……”她一把拉起影花月,“这是我新找的侍女花花,很有意思一个人。”
天昊的目光缓缓扫过影花月,那目光如水,甚至还透着点点温润,影花月却觉得像是身处严冬,莫名寒冷。他朝着天昊缓缓一揖,算是行礼。
“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人。”天昊再无在此问题上多做纠缠,他目光对上叶启时闪了闪,意思已非常明了。
叶启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长身玉立对天昊恭敬一揖,说道:“公子,今日在下冒昧前来拜访,不知公子方不方便?”
“今日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天昊目光温润,淡淡说道。
叶启脸上无半分不自在,他朝天昊爽朗一笑,说道:“那么在下便在公子得空之后再来拜访,打扰了。”
“来人,送客。”天昊半分情面也不留。
叶启一揖之后便悠然离去,并无半分不自然。闲庭信步一般慢慢而行,他的脸上挂着笑意,甚至还边走边津津有味地赏花。看到他如此自然,清扬暗暗松了一口气。
天昊看也未看离去的叶启,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清扬与影花月,似是要将两人看穿。清扬甚至觉得天昊此刻的目光与凌煜之的如出一辙,她摇了摇头,错觉……错觉而已。
她强令自己对上天昊的眼睛,露出无辜的笑,说道:“天昊,有什么事情么?”
“他是谁?”
“他……是我的侍女啊。”清扬笑得很灿烂,很假。
天昊听她如此说,便二话不说一把拉起她向外走,力道之大捏得清扬手腕生疼。她有些委屈,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转,谁都可以对她不好不温柔,只有他不可以。她用力甩了甩他的手,换来他更用力地紧握。
天昊一直拉着她走到书房,将她困于自己的双臂间,静静地盯着她,目光无波但浩瀚无边。
清扬知他定是生气了,不过想想她又觉得自己很委屈。且别说她和影花月之间没什么,就冲他刚才如此粗鲁地对待自己,无论如何该生气的人都是自己而不是他。思及此,她别过头去,眼眶发红未发一言。
天昊叹了一口气,伸手擦干了她的眼泪,“怎么,生气了?”
他见清扬久久不语,微微用力将她拉近了一些,说道:“你可知你这样做我有多么担心?”
“你担心什么?”
天昊见她仍自生气,便将声音放柔了一些:“你知道那男子的身份么?如果他是一个危险的人物,你这是将自己的安全置于何地?你这样,可知我心里有多么担心?”
清扬心下一软,眼波流光看向他,这是天昊啊,她一心想要托付一生之人。她目光放柔一些,说道:“我知道,可我没有办法,如果将他留在家里,我会更加不安。”
天昊心中一阵疼痛,他轻轻在清扬额上一吻,说道:“清儿,凡是皆有我。”
清扬倚在他怀中,说道:“天昊,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那个东方清扬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与手段,我希望你相信我。”
天昊将她抱紧一些,并未说话。她的清儿,变得他有点不认识了。她的眸中不再只有他一人,其中夹杂着许多他看不明的东西,让他莫名地有些惶恐。他突然想到叶启以及他的眸光,心中一紧,说道:“清儿此后离那位启公子远一些吧。”
“天昊,你究竟在怕什么?究竟什么时候,你才能够全信我?我从不过问你的身份,我只要你记住,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可以站在你身边与你并肩作战。”
天昊眸中神色不明,他盯着清扬,问道:“那么清儿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我以为天昊是懂我的,难倒我想要什么你还不知道么?”她退后一步,盯着他的眸子,“这个世界,就算给我通天的权利与敌国的富贵亦如何,你知道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些。”
天昊目光飘向别处,眸中万千风起云涌归于沉静,他的声音仿佛自远方传来,像极了梦中的那个声音,他说——我明白了。
清扬任由泪水肆虐,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所有的隐忍,所有的担惊受怕,在今夜,一次流尽。
天昊抱紧她,她的泪水打湿他的衣襟,灼痛了他的心。不是不信她,只是想将所有的苦痛与惊恐留给自己,希望她的生活只有快乐与安然。
“清儿,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对你坦诚……”